公羊禦灑然一笑,看了眼身後一名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的星魂,向着嫪毐淡淡道:“倒是忘了這段淵源,終南君與星魂皆出于相府。”
一身藍色長袍的星魂與三年前相比,依舊高傲自大,目中無人,恃才傲物,但卻多了七分陰鸷氣息。
這位曾經的大秦上卿,面對如今風光無限的舊識,依舊鼻孔朝天。
在他看來,連嫪毐都能成了秦國的封君,上将軍,自己若還在,定然早已封侯拜相。
他也的确有才,有傲氣的資本。
“呵呵,嫪毐,三年不見,想不到連你都成了秦國的終南君。”
當初在相府,雖然同爲舍人,但他星魂卻是名門之子孫,諸侯皆聞之,在呂不韋那裏,更是座上賓,深得賞識。
相反,嫪毐卻不過仗着是呂不韋的舊識,曾經幫助過呂不韋而已,但也僅僅隻是粗通武藝的武夫,不堪重用,言行粗鄙,胸無大志。
整日隻知道與一群廢物哄鬧,沉迷酒色,淫惑良婦,除了會轉車輪,一無是處。
昨天與紫女相見後,聽紫女吐露心聲,嫪毐終于了解了這個神秘的女人,并成功讓紫女主動投懷送抱。
當晚,兩人便親密的睡在了一間房,雖然隻是簡單的親親抱抱,但也算是關系的一種突破,這讓嫪毐開心不已。
心情愉悅的他,并未在意星魂的輕視,反而淡淡笑道:“怎麽?很意外嗎?”
星魂冷笑一聲道:“的确很意外。”
嫪毐卻是微笑道:“但你堂堂甘茂之孫,名門之後,卻從一個少年得志的大秦上卿,變成現在一個江湖草莽,本君卻一點兒也不意外。”
星魂聞言,頓時目光一冷,這家夥孩童的身高和容貌,其實隻是比嬴政小兩歲而已。
至于修爲,如今連先天境界都沒達到,倒不是他資質不行,而是才修煉兩年而已。
真要資質不好,他也做不了星魂。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關鍵是你要有那個刀人的實力。
見這小子出言不遜便罷了,居然還敢用眼神釋放殺意,嫪毐瞬間目光一冷,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啊~”
星魂頓覺神魂一顫,慘叫一聲,踉跄着倒退了數步,再擡頭,雙眼已然流出兩道血迹。
他雖然心中震驚,但依舊不服,渾身真氣湧動,就要施展陰陽術。
公羊禦見狀,連忙喝止道:“放肆!”
“星魂,你在做什麽?”
星魂小臉愈發陰冷,沉聲道:“公羊師兄,是他先偷襲我的!”
嫪毐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呵呵冷笑道:“偷襲?”
“給我本君跪下!”
說着,頓時唇角一揚,緊接着,一股驚天動地的劍意散發開來,月神和公羊禦毫無所覺。
但星魂卻仿佛被泰山壓頂一般,隻覺一股無形而又恐怖的力量忽然從四面八方壓了過來,他忍不住一個踉跄,噗通一聲重重跪在了地上。
“呀!啊~”
傲嬌星魂瞬間暴怒,拼命的催動真氣,想要抵抗這股力量站起來,然而縱然他奮力相抗,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卻還是被牢牢壓制,跪在地上紋絲不動。
公羊禦面色微變,如今的他雖然是先天三重巅峰的高手,在世上能勝過他的,也屈指可數。
但面對已然踏入宗師之境的嫪毐,還是無能爲力,隻能連忙道:“終南君息怒,星魂他不知天高地厚,還望終南君饒他一次。”
嫪毐呵呵冷笑道:“他天資不錯,又向來狂傲,饒了他,爲本君将來添麻煩嗎?”
說完,渾身氣勢猛然暴動,星魂慘叫一聲,瞬間面目猙獰,七竅流血。
随着嫪毐收回劍意,淡淡道:“如果公羊兄無事的話,就請幫忙把他埋了吧。”
公羊禦看着被瞬間震碎五髒六腑的星魂,心裏無奈一歎,星魂的性子他也不喜,但這孩子确實天賦極高。
但他心有所求,自然不會爲了一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師弟,去得罪嫪毐。
“這,在下确實有事相商。”
嫪毐看了眼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月神,淡淡道:“這裏也沒外人,公羊兄但說無妨。”
說着還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微笑道:“請坐。”
公羊禦猶豫了下,試探性的道:“終南君之前說,大秦可以與陰陽家合作?”
嫪毐微笑道:“那是自然。”
“不過......”
“我看你們的東皇閣下,似乎并無此意。”
嫪毐知道,陰陽家追求天人極限,追求長生,且一直想要得到蒼龍七宿。
但光靠自己,顯然是不行的。
隻有通過強大的秦國,借用秦國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不僅事半功倍,且也更可能成功。
而秦始皇之所以願意與陰陽家合作,同樣是看中了陰陽家的力量,陰陽家不僅能占星,會奇術,有預知能力,且門内高手衆多,多奇人,尤其是那人人向往的長生不老,更是讓他癡迷不已。
兩者有共同目标,互相利用,但也确實可以說是合則兩利。
他相信風樸子會拒絕,但此人已然一百多歲,行将就木,他拒絕,并不代表陰陽家會拒絕。
而秦王政,自然不會拒絕。
公羊禦眉頭一皺,淡淡道:“師父他老人家超然物外,學究天人,早已看透生死,他不願,但在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