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立刻指揮它們殺掉自己,反而隻是用玩偶中躲藏着的靈魂,想讓她産生愧疚。
他想把她困在這裏!
一下子想通了這一點的沈茗淮,這下就開始懷疑起了剛才經曆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
還是,隻是何紹爲了困住她,編造出來的現實。
好像很多東西,在找到了一個頭緒之後,其他東西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
她在想清楚這些之後,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始觀察現在的情況。
如果她猜測得正确的話,其實這些東西,并不是重點。
沈茗淮現在最主要要做的就是,從夢境中出去,在天亮之前,醒過來。
而此時的于秋秋。
青澀的臉上滿是焦急。
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四點五十分。
距離日出還有一個小時多一點的時間。
他知道留給沈茗淮的時間不多了。
在沈茗淮睡過去之後,就保持着開始時的姿勢,到現在爲止,一動沒動。
他是親眼看着那個鬼東西進入到了她的夢裏的。
這麽長時間了,于秋秋也沒有什麽辦法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幹這樣等着,真的很焦躁。
夢境中的沈茗淮,并沒有多責怪自己爲什麽這麽簡單的事情現在才想明白。
她要找到何紹。
雖然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她還是對他有了一些了解。
她知道何紹這家夥十分喜歡看着别人一步一步的落入自己布置好的陷阱中。.
所以這個何紹,肯定就在她的身邊。
沈茗淮稍稍思考了一下。
便直接動身,開始朝着天主教堂的殘址飄過去。
根據自己的記憶,她順利地找到了那個開闊的大殿。
粗略的看了一下,大概半個小鎮的人都在這裏。
像是自己之前想到的那樣,這些看上去是人的東西,現在應該隻是一具空空的軀殼。
一具沒有靈魂的肉體。
何紹在哪裏呢?
她在這個大殿裏面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何紹的身影。
沈茗淮不免有些急躁。
按照現在何紹給她安排的故事情節,現在應該是,一些沒有變成軀殼的鎮民們爲了躲避那些半人偶們的抓捕。
開始想辦法,想要逃離這個鎮子。
在這個時代,想要離開,哪裏又是那麽容易的呢。
所以,被抓回來的那些鎮民們,無一例外的,靈魂都被驅趕出了自己的身體。
在何紹的幹預下,那些沒了靈魂的軀殼還是能夠行動自如。
隻是沒了自己的思想而已。
而鎮子上沒有回歸處的靈魂越來越多。
沈茗淮在沒有找到何紹之後,就打算離開。
隻是沒想到,就在經過一個幽暗的房間時,她居然看到了德納斯。
十分詫異,德納斯居然活到了現在,還真的是幸運。
想了想,沈茗淮自己都十分詫異的,居然把他給救了下來。
雖然她現在隻是一個魂體的形态,但是這并不妨礙屠龍刀的使用。
即使是看不見,但德納斯好像是感受到了有人救了他。
十分激動,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
“教主!是你嗎教主,我知道一定是你……”
後面還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通,沈茗淮有些扶額。
這個小夥子到底是怎麽一會兒,是被那個什麽奇怪的教主給洗腦了還是怎麽的。
怎麽就這麽忠心?
救下他也隻是順手的事情。
沈茗淮并沒有放在心上。
還是要先找到何紹,她的時間,是真的不多了。
其實以自己現在隻是一個魂體的狀态,沈茗淮自己也其實是沒有想好到底該怎麽才能破解現在的困境。
但如果真的隻是這樣待着什麽都不做,那可就真的是要被困在這裏。
德納斯就好像是知道沈茗淮要走一樣,忽然提高了聲音。
“教主大人!我德納斯,一定會繼續爲您效力!”
這下,沈茗淮是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了。
這樣的聲音,已經開始引起了一些街上散亂走動着的半人偶的注意了。
傻子嗎這是?
屠龍刀的刀柄處,根本沒有手下留情的敲在了他的腦門上。
本來就已經十分虛弱的德納斯被這樣來了一下子,直接踉跄一下,蹲坐在了地上。
地面上的灰土,混着臉上的血。看上去既狼狽又可憐。
得了,這家夥這是賴上自己了。
還什麽都不知道的德納斯,還真的以爲,是自己的教主來救他了。
沈茗淮歎息一聲,不再去管他。
反正,這個家夥,也看不到自己。
凡是有異動的地方,肯定就有線索。
沈茗淮順着尖叫聲,尋到了一所房子中。
家裏隻有兩個人。
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
看上去應該是一對父女。
小女孩的臉上,右眼的地方,此時正有鮮紅的血液正在向下流。
黑色麻線穿過地方,皮肉是往外翻着的。
本應該是眼睛的位置上,現在卻是一枚黑色的紐扣。
然而女孩的父親,兩隻眼睛都已經變成了紐扣。
看傷口的狀态,沈茗淮可以肯定的是。
這個父親也是剛剛将紐扣縫進自己的眼睛上面。
他把自己的眼睛縫好,就在給自己女兒的右眼剛縫好的時候,這些可怕的半人偶就找到了他們。
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男人嘴角處還殘留着一道血迹,應該是剛才動手時被打的。
女孩哭叫着,眼睛上的血一直在向下流。
沈茗淮就這樣冷眼看着這一幕,并且告訴自己,這隻是夢境而已。
第一次這樣阻止自己的善意。
跟着這些家夥們,她應該能夠看到何紹吧。
她有些不确定的這樣想。
如果真的找到了何紹,是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來讓他打開夢境呢。
雖然現在還沒有找到人,但是她已經在想後面該怎麽做了。
“我說,小司啊,你這不辭辛苦的綁我們過來幹什麽?就算是叙舊,也沒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啊。”沈某人好言相勸中。
坐在副駕駛上的司澤季聞言,微微側頭,發絲滑落臉頰露出好看的下颚,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泛着柔意:“綁你們?我可沒有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