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她心髒驟地縮了一下,就像是被一個可怕的東西給盯上了。
然而等她再看過去的時候,男人已經移開了視線。
“是你送我回來的?”
帶着一絲鼻音的男聲蓦然的打破了室内的平靜。
“嗯?”沈茗淮從剛才那怪異的感覺中反應過來,嘴角上揚一個弧度:“是,你剛才似乎是昏迷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她眯了眯眸子,看上去男人似乎已經恢複了平常的面貌,不自覺的上前走了兩步。
司澤季斂下眸子中的情緒,半靠在床頭,偏頭笑了下:“還好,剛才謝謝了。”
他回答得這樣坦然,倒是讓沈茗淮有些不好問事情的緣由了。
“朋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你也幫了我很多。”
司澤季掀開身上蓋着的薄被,翻身下床,就這樣赤腳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地朝她走過來。
沈茗淮對于氣氛那是相當敏感,感覺……空氣中散發着一股詭異的氛圍。
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男人的步子越來越近,可沈茗淮腳步在再次向後退的時候,腰部碰上了堅硬的桌角。
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身體晃了一下,爲了平衡身體,不小心右腳踩在了地毯的邊緣。
因爲前面還有一個靠的很近的男人,所以她沒辦法踩左腳去平衡身體。
隻能任由慣性向着無人的右側倒去。
“啊——”
小聲叫了一聲,然後緊緊閉上了眼睛。
等待着疼痛的降臨。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如期而至,反倒是自己落入了一個泛着涼意的懷抱之中。
若有似無的冷香傳入鼻間,她竟然一時忘了要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腦子裏竟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爲什麽一個男人身上居然會有這樣好聞的味道?
“你還要抱我多久?”
隐隐帶着一絲笑意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沈茗淮睜開眼,看着那在自己面前放大的俊美面龐,有些愣怔:“你用的什麽洗衣液?味道真好聞。”
看着女孩呆愣愣的表情,男人從喉嚨響起一個帶着幾分愉悅的輕笑。
慢慢又靠近了她幾分,聲音中似乎帶着蠱惑的意味。
“想知道?”
沈茗淮愣愣點頭。
“你再靠近一些,我告訴你。”
司澤季的雙眼就像是有魔力一樣,看着他眼睛的那一刻,感覺自身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了進去一般。
“我……”
不知爲何,沈茗淮那反應有些遲鈍的大腦深處,好像有什麽在發出陣陣警報。
就像是在提醒着她什麽一樣。
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沈茗淮用力吞咽了幾口唾沫。
不,不對。
宕機的大腦在一陣一陣的警報聲中開始緩慢運行。
潛意識裏,似乎有個什麽東西在提醒她,這樣是不對的。
她感覺有些疑惑。
這樣是不對的,那什麽樣的才是對的呢?
就在她思緒飄忽了一下的時候,低沉的男聲又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
“你怎麽不看我?”
看他?
沈茗淮有些發愣,她明明一直都在看他啊。
看着那張快要貼上自己的俊美面龐。
心髒一下一下跳得越來越快。
咚咚咚
不對,一切都很不對勁。
腦海中那尖聲鳴叫着的警報聲似乎沖淡了一些男人的聲音。
司澤季的聲音好像離她越來越遠,就像是山谷中回蕩着的遙遠喊聲。
是了。
自己不是坐在司澤季床邊給他敷熱毛巾嗎?
可爲什麽自己腦海中卻是認爲他醒過來了呢?
咔嚓一聲。
好像有什麽東西破碎了一般。
耳邊沙啞中帶着磁性的男性嗓音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隻有呼呼的風聲。
沈茗淮猛地回過神來。
她喘了幾口出氣,驚魂未定的看向床上正躺着的一動不動的金發男人。
他緊閉雙眸,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迹象。
身體感受到了一絲涼意,發絲飄動,她偏頭看去。
卧室的窗戶是打開着的,正有風呼呼地吹進來,吹動了旁邊半開的窗簾。
嗯?
她怎麽記得剛才自己沒有開窗戶啊。
沈茗淮站起身來,眉頭緊蹙,注視着男人。
他身體并沒有結冰,看上去隻是安靜的睡着了。
但是從他露出小臂的胳膊,黑色的紋路清晰可見。
所以,剛才她看到并感受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鬼瞳從她進入這裏以後就一直開啓着,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隻要一想起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沈茗淮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戰。
那個家夥到底是什麽?
她潛意識裏覺得,剛才自己看到的可能并不是所謂的幻覺。
因爲那個感覺真的太真實了。
視線移到了牆上的挂鍾上,指針已經指到了十二點半的位置。
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剛才她還記得,自己看了一眼時間,明明隻是剛過午夜。
所以……
她想到那如有實質般的視線,眸子微垂,斂下了眸中的情緒。
問題,應該出在司澤季身上。
因爲怕出現問題,她喚出了于秋秋在旁邊陪着。
在過了淩晨三點左右的時候,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打了個哈欠以後,讓于秋秋回到空間修養去了,自己則是再次查看了一下司澤季的情況。
看到并沒有什麽異常情況,又掩唇打了個哈欠,眼睛酸酸澀澀的,困意襲來,最後趴在他的床邊睡了過去。
在她睡過去以後,床上躺着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眸子。
眼中閃過一絲暗紅,很快便消失不見。
他撐起身體,半坐了起來。
俯身湊近了已經睡過去了沈茗淮。
雖然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微微上挑的眉眼,卻是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興味。
聲音很輕。
“就是這個人?”
忽然笑了一下:“還真是有趣。”
沈茗淮是被凍起來的。
秋天的早晨格外的冷。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扯着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偏頭看向窗戶。
自己昨晚上明明已經關上了啊。
就在她仔細回憶自己到底有沒有關窗戶的時候,忽然愣了一下。
稍等。
扯被子?
看了一下自己所處的位置,大腦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