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淮怎麽也沒想到,司澤季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他什麽時候見過于秋秋?
這樣一個問題,反複地在她的腦海裏來回翻滾。
第一次在第三精神病院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她敢确定的是,于秋秋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過。
于秋秋這段時間已經成長了不少,作爲一個紅衣,但不知爲何。
當他視線觸及到司澤季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時,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那是一種來自不對等實力的壓制。
當然,這些隐藏在溫和表面下的東西,沈茗淮并不知情。
“你……”
本想問出自己的疑惑,但想了想,還是覺得算了。
沈茗淮轉頭重新看向長舌男:“現在我可以問了吧。”
長舌男像是沒有意識了一樣,一堆爛泥一般的癱軟在地上。
對于她的話,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隻是喉嚨顫抖了幾下,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沈茗淮聳聳肩,偏頭看了一眼于秋秋。
于秋秋立馬轉過頭去,表示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她感覺有些好笑。
此時已經接近11點,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而此時司澤季突然出聲:“不然就先搬到我那裏去。”
沈茗淮眸子一亮,在接手了趙文耀的全部家産以後,司澤季可以說是整個金都花園的主人。
“可以嗎?”
司澤季笑笑,做出思考狀:“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拿什麽來感謝我?”
感謝?
沈茗淮感覺有些犯了難,因爲到現在爲止,她欠司澤季的除了一頓飯以外,還有一個要求。
就在她尋思着要不要給他畫幅漫畫時,司澤季突然開口了。
“你做的菜倒是挺合我的胃口。”
“那我再給你做一頓飯?”沈茗淮率先反問道。
司澤季挑眉:“一頓?”
看他像是不太滿意的樣,沈茗淮試探地開口:“一周?”
司澤季不發一言的,就這樣盯着她看。
作爲一個十分吃他顔的顔狗來說,被這樣盯着,感覺還有點怪不好意思。
“那要不……一個月?”
“成交。”
在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男人瞬間拍闆定下。
等反應過來以後,沈茗淮突然意識到,剛才的交易,自己似乎有些吃虧啊。
再次坐上那輛銀白色的超跑,沈茗淮不由打了個哈欠。
眼淚瞬間蓄滿了眼眶。
剛才情況緊急還不覺得,反倒是現在,感覺到自己的傷口疼得厲害。
她伸手輕輕碰了一下,耳垂下方,一塊拳頭大小的皮沒了。
血已經停止往下流,看上去呈現半幹的狀态。
司澤季從車内後視鏡上撇了一眼,然後腳下一踩,加快了速度。
“你,你突然跑這麽快幹什麽?”
“嗯,着急回家。”
沈茗淮:“……”
15分鍾左右,車子緩緩地駛入了地下負二層。
沈茗淮這次打了個哈欠,然後拖着長舌男跟在司澤季後面往電梯走。
走在前面的司澤季突然頓下了腳步,伸手一把扯過長舌男的衣領。
“走得真慢。”
說着自己拖着長舌男進了電梯。
沈茗淮倒是沒什麽反應,聳聳肩跟在後面進了電梯。
從公寓裏找出了一把鑰匙,司澤季随便找了一間空房間,打開了門。
然後把長舌男扔了進去。
肉體落地的聲音,着實是讓沈茗淮感覺到一陣疼痛。
這個家夥可真慘。
讓于秋秋在這裏守着,沈茗淮便十分放心地進了司澤季的公寓。
然後自覺地換了下鞋,到沙發上坐着。
等喝了一口司澤季端過來的熱水以後,她這才感覺到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了。
司澤季再放下水杯以後,就進了卧室裏。
不一會兒,便拎着一個小箱子走了出來。
然後在她旁邊坐下。
“靠過來一點,把頭偏過去。”
箱子打開,裏面是各種各樣的藥品。
“那個,還是等我回去自己弄吧。”
司澤季倒是笑了,隻是那笑裏似乎還含着其他什麽東西:“怎麽,你是覺得我治不了你?”
沈茗淮怎麽聽,怎麽感覺這句話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裏奇怪。
司澤季是一個鬼醫,這她是知道的。
難道他不喜歡别人覺得,他醫術不夠,無法治療正常人?
擡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感覺自己好像猜對了。
不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的司澤季,此時已經翻找出了消毒棉簽。
微涼纖細的手指捏住沈茗淮亂動的下巴。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忍。”
清淺的呼吸,似乎打在了她的耳廓上,有些溫熱。
沈茗淮原本腦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忽然一頓。
感覺大腦有一瞬間宕機,心髒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啊?哦。”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聽清,男人說了些什麽。
司澤季低垂着的眸子,再看到她泛紅的耳垂時,無聲地笑了。
眼中似乎有流光閃過。
他先是輕輕的用消毒濕巾,将她傷口附近已經幹了的血擦去。
然後才用消毒棉簽給她的傷口進行消毒。
“嘶——”
沈茗淮倒抽了一口涼氣。
“弄疼你了?”
沈茗淮咬咬牙:“沒事,你繼續。”
聲音柔了下來:“那我輕一些。”
處理好傷口以後,因爲位置特殊,所以不好用紗布包裹。
司澤季就找了幾塊紗布,折成了一個拳頭大小,再用醫用膠帶給固定住。
“這段時間小心點,不要沾上水。”
謹遵醫囑的沈茗淮點頭說好。
一番操作下來,就已經11點半了。
這段時間因爲任務,她一直緊繃着神經,現在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疲憊感瞬間湧了上來。
剛把一藥箱收拾好,放回到卧室裏,司澤季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沈茗淮已經倚在沙發上睡着了。
燈光下的女孩看上去更加嬌弱。
沈茗淮本身就長了一副嬌嬌弱弱小白花的臉。
又因爲過度勞累,看上去氣色并不怎麽好。
司澤季幾不走到了她身旁,然後微微彎下腰,離着她的臉很近。
他聽到了她清淺的呼吸聲。
大概過了半分鍾的時間,司澤季伸手,把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放在了卧室裏的床上,還十分貼心的給她蓋上了被子。
然後關燈,悄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