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司澤季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同樣的,他也看出了沈茗淮此時心中的糾結。
有些事情是外人不好插手的。
這些,都是這個剛剛踏入驚悚世界的姑娘應該承受的開始。
有很多誤打誤撞觸及到這個黑暗世界的人,都會經曆内心的掙紮。
有些人因爲承受不住,變成了瘋子,還有人因爲陷入得太深,成了一個一心隻有殺戮的人。
沈茗淮撐着屠龍刀慢慢站直身體。
面前的十幾個面具男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可怕的模樣。
她真的很難想象,這個黑鴉組織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麽,能将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看到她停了下來,那些個面容醜陋的長舌男,對着身旁的那些‘怪物’擺了擺手。
“怎麽,是準備跟我們走了?”
嘶啞難聽的聲音像是用砂紙在聲帶上摩擦一般響起。
沈茗淮垂着頭,手指握緊了冰涼的刀柄。
在不遠處看着的司澤季歎了口氣,直起身子,剛準備擡腳。
“想必,你們也殺了不少人了吧。”聽不出語氣的清冷女聲在空氣中散播開來。
他的腳步一頓,順着聲音看過去。
就看到原本一直低着頭的女人突然擡起了頭來,她目光如炬,就像是想通了什麽一樣。
眼裏似乎有光閃過。
“什麽?”
長舌男突然沒有反應過來。
“腦子裏隻有殺戮的,已經不能用‘人’來稱呼了吧。”
屠龍刀被她擡起,即使是在昏暗的空地裏,但她身上似乎像是有什麽耀眼的東西一般,讓人不自覺的看向她。
半隐在黑暗中的司澤季輕笑一聲,左手中一抹亮色瞬間消失。
重新擺好姿勢,饒有興緻地看向前方。
長舌男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已經破裂的面具遮擋不住他扭曲變形的臉。
“如果你不識相的話,我不介意直接殺了你。”
沈茗淮掃視一眼,便看得出來,這個長舌男的實力應該是這裏面最強的。
眸子閉起,在心中默念了一個名字。
當黑暗籠罩大地,暗夜中,唯一能爲這昏黑天地染上顔色的,隻有鮮血。
當她掙開眼睛,血紅身影已經從空中飄落,立在了她的身前。
血絲纏繞着他身體,看上去就像是一股股血流在他的身體上湧動一般。
“紅,紅衣!”
不知道是誰突然喊了一聲。
本來安靜的場面突然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長舌男似乎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轉折,他扭曲的臉看上去更加猙獰了。
一個紅衣到底是什麽樣的實力,大家都很清楚。
雖然于秋秋現在還隻是紅衣初期,但也是不可小觑。
“你怎麽會随身帶着一個紅衣?!”
沈茗淮當然不會去回答他的話,隻是偏頭笑了笑:“或許,現在該輪到我問你們了。”
長舌男知道自己不是這個紅衣的對手,但一想到沒有完成任務可能會發生的後果,他咬了咬牙。
對着其他人打了個手勢。
怪異的嚎叫聲從他們的嘴裏傳出。
沈茗淮眯了眯眸子,警惕地看着他們,怕他們還有什麽後手,時刻準備着召喚花花。
哀嚎聲停止以後,她明顯的看到,除去那個長舌男以外,其他人的眼睛都開始變成了紅色。
血紅色雙眸在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似乎是曾在哪裏見到過。
當然這根本就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
那些形态各異的怪物們揮舞着自己的利器,已經快要到達她的眼前。
“于秋秋!“
得到了指令的于秋秋,紅衣飄散,紅影直直的沖向了那些怪物當中。
她一個閃身,躲開了一個攻擊。
飛快的朝着于秋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迅速收回視線,刀光閃過,噗嗤一聲,刀尖沒入了對面怪物的手臂中。
那怪物像是根本就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剛才那一刀根本就沒有阻礙他一絲一毫的攻勢。
沈茗淮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那聲怪異的嚎叫,激發了這些怪物身體裏隐藏着的獸性。
就在她正準備将刀抽出來的時候,腦後一陣氣流湧動。
她頭皮一麻,暗叫不好,這個距離,她根本就躲不開。
一道利刃破空聲突然劃破夜空。
沈茗淮感覺到脖頸處被濺上了一些溫熱的液體。
“花花!”
穿着紅裙的小姑娘憑空出現,血絲聚集在手掌,對着對面的男人用力一捏。
整個胳膊直接從關節處扯斷。
沈茗淮完全沒有去看那個怪物的下場,她微微愣了愣神。
白皙的手指抹過後脖頸,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看清了,是紅色的鮮血。
身後的那個本要襲擊她的怪物現在已經躺在了地上,腦後還插着一把細長的手術刀。
察覺到對面傳來的視線,沈茗淮擡起頭。
正好與一雙狹長的眸子對上。
司澤季收回手,插進風衣口袋裏,将帽檐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張臉。
沈茗淮忽然笑了下,立刻收回目光,然後繼續自己的戰鬥。
紅影所至,無一幸免。
本來于秋秋一個,對付這些家夥就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這下又加上了花花,這場莫名開始的戰鬥就迅速到達尾聲。
于秋秋面無表情地捏着長舌男的脖子,正準備用力。
“秋秋,等等。”
沈茗淮趕忙開口攔了下來:“有些事還沒問呢。”
對于沈茗淮的話,于秋秋向來不會反駁,順從地将手一松,長舌男失去了支撐直接摔在了地上。
看到這邊已經結束了,司澤季便也走了過來。
啪啪啪的拍手聲,随着他的腳步響起。
“還真是精彩,沈小姐可真是深藏不露。”
嘴角向上扯了扯,沈茗淮象征性的笑了下:“不敢不敢。”
“還是要多謝司醫生的出手相救。”
“哪裏哪裏。“
一番商業互捧以後,沈茗淮低眸看向長舌男。
他們的變異似乎是有時間限制的,現在的長舌男已經變回了自己人的模樣。
透過那半張破裂了的小醜面具,她看到了他底下的蒼白面容。
對于沈茗淮對長舌男的好奇。
司澤季倒是對她身邊的這一個半紅衣比較感興趣。
“居然在這麽短時間裏,就成長成了一個紅衣。”
他上下打量着于秋秋,對于于秋秋那不善的眼神絲毫沒有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