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濃郁起來,沈茗淮站在司澤季身後半步的位置。
“呵,這是當着我的面要人了?”
黑色的風衣随風飄起衣角,半長的金發被帽檐遮住,露出一雙鋒利的眉眼。
他嘴角微微上挑,但眼裏卻不含半點笑意。
面具男似乎對他十分熟悉,連忙開口:“不是……這個女人是我們會長點名要的。”
沈茗淮在後面聽着,眉頭微微皺起。
黑鴉的會長點名要她?
難道是自己幫助李巍他們的事情被發現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不得不重新開始思考,這個黑鴉組織的實力了。
司澤季的視線似乎根本就沒有放在對面的那些人身上,隻聽他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
“回去跟你們會長說,這個人不要動。”
面具男有些犯了難。
組織上早就明确規定了,一定不要跟司澤季這個男人發生任何的正面沖突。
可那個女人也是他們今天的主要目标。
按照他們會長的脾氣,如果任務沒有完成……他有些不敢想,自己會遭遇什麽。
于是壯了壯膽,大聲道:“司醫生,我想你應該也不想跟我們作對,所以最好還是把人交出來。”
“也省得我們動用武力解決。”
“呵。”
男人的輕笑聲精确地送入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司澤季偏了偏頭,對着沈茗淮挑了下眉:“他們讓我把你交出去呢。”
沈茗淮感覺自己的額頭上有烏鴉飛過,有些無奈:“拜托你不要這樣對着我笑行不行?要不然,我可能會把持不住的。”
當然,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司澤季無所謂地扯了扯衣袖,眼裏帶了一絲興味:“你可以花錢雇傭我哦,我會給你一個友情價。”
這家夥真是……
沈茗淮有些無奈,她瞥了一眼站在對面的十幾個面具男,略略一思量:“你們要抓我?”
莫名其妙成了目标,自己當然要想辦法知道是因爲什麽吧。
她氣定神閑地雙手環胸:“給我一個理由,如果理由充分,或許我就自己跟你們走了。”
對面男人那小醜面具下的臉,因爲她的話微微發紅。
當然,這是因爲憤怒。
怎麽回事,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把他們黑鴉當一回事?
另一個面具男小聲的開口了:“老大,咱們還是别跟她廢話了,任務要緊。”
那個老大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對着司澤季開口:“司醫生,我們也并不是成心要與你作對,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插手。”
司澤季沒說話,隻是看向沈茗淮,似乎是在看她的态度。
沈茗淮這個人,别的也沒什麽,就是好勝心比較強。
她冷哼一聲:“就算是他不出手,你就真以爲你們這些人能把我帶走?”
“人呢,有自信是好事,但是也别自信過了頭,到時候打臉了可就不好了。”
似乎是第一次見她這樣張牙舞爪的樣子,司澤季挑挑眉,竟然覺得有些有趣。
面具男眯起了眼睛,帶了一絲兇狠,對身邊的那些人說道:“生死不論。”
生死不論,意思就是不管是死是活,就算是帶着一具屍體回去,也算是任務完成。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活動活動了,聽到這句話,一個個的十分興奮。
其中一個面具男率先沖了上來。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昏黃燈光的照應下閃着寒光。
就像是信号般,其他十幾個面具男也動了,手中都拿着各不相同的冷兵器,對沈茗淮漸漸形成一個包圍的趨勢。
司澤季早在第一個面具男沖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向後退了幾步,找了一個最佳觀測點。
沈茗淮的反應很快,在匕首快要落入自己的面前的時候,身體迅速向後一揚,右手半握,光芒一閃,沉甸甸帶着肅殺之氣的大刀就出現在了手中。
似乎是沒想到她既然還帶了武器,一個沒反應過來,那個面具男就被沈茗淮用屠龍刀的刀背劈在了後腦處。
殺人什麽的,她還是有些做不出來,但讓他們暫時失去意識還是可以的。
一旁一直注視着這邊的司澤季倒是眯了眯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面具男的倒下,讓其他人的憤怒值燃了起來。
他們将沈茗淮包圍在其中,口中似乎默念了一句什麽。
沈茗淮沒有聽清,她隻是警惕地朝那邊看了一眼。
就看到其中一個比較矮的男人身體肌肉突然暴起,撕拉一聲,身上的衣服被肌肉撕裂開來。
看來這些人都跟李巍一樣,身體受到某種誘導,已經不能算一個普通人了。
當然了,能夠活着行走在驚悚世界中的人,有哪一個是普通人?
對于這個,沈茗淮眉頭微微一皺。
眼睛若有似無的朝着司澤季的方向瞥了一眼。
屠龍刀之前在第三精神病院的時候,他就已經見過了,所以她拿出來也完全沒有負擔。
但……
她看着那個肌肉暴起,青筋外突的男人,眯了眯眸子。
要不要把花花他們叫出來呢?
不等她繼續糾結,一條猩紅的長舌就已經卷到了她的耳邊。
因爲一時的疏忽,雖然已經偏頭,但還是讓那長舌的舌尖劃過了自己的耳垂下方。
一陣刺痛傳來,等她俯身在地上一滾,然後堪堪躲過去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耳垂邊緣已經開始向外滲血。
“艹!”
雖然看不見,但她還是輕輕伸手碰了下,罵出了一句優美的國語。
大意了。
淡淡的血腥味随着夜風向外散開。
沈茗淮擡頭,眸子在周圍掃過。
手臂迅速擡起,擋下了一隻枯手的攻擊。
已經被加強過的身體素質,爆發出驚人的能力。
在她再次避開幾個‘怪物’的進攻時,稍稍有了一點喘息的機會。
雖然她的身體素質很好,但有一點對她很不利的就是。
她不敢真正地傷害到他們。
沈茗淮微微喘着粗氣,攥緊了手中的大刀。
她是見過他們作爲人的樣子的,雖然現在……她總是有些下不去手。
從前二十幾年的人生中,所有人都在教她做一個陽光善良正直向上的人。
即使是在經曆了這兩個多月的異世經曆,但她依舊沒有真正的傷害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