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巍把剩餘沒有喝完的湯喂給了助理小朱。
然後将她移到沙發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趙文耀慢慢轉醒。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混亂,用胳膊撐起自己的身體。
“我這是怎麽了,老婆?”
他雙手捂住頭:“頭好痛。”
李巍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将他抱在懷裏,聲音柔柔:“沒事的,你就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醫生說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不用擔心。”
趙文耀将信将疑地擡起頭:“是嗎?”
李巍肯定地點頭,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我還能騙你?”
他們兩個結婚這麽多年了,感情依然像是剛結婚的小夫妻。
他揉了揉腦袋,看了一眼窗外:“我這是睡多久了?”
李巍摸了摸他的頭發:“你都睡了快一天了,現在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
他已經将近一天沒吃東西了,經她這樣一說,确實也有些餓了:“好。”
“那你收拾一下,我先去廚房看看。”
趙文耀點點頭,笑着看她離開的背影。
睡了快一天了?
他眉頭皺起,總感覺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
這段時間他好像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在夢裏具體發生了什麽,他又不記得了。
長舒一口氣,掀開被子,雙腳落地。
從房間裏出來以後,他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助理小朱。
“老婆,小朱怎麽睡在沙發上?”
聽到聲音,李巍從廚房探出一個頭來:“哦,是這樣的,她生病了,所以我讓她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哦~”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我來幫你。”
李巍看着在水槽邊刷碗的男人,她暗暗咬了咬牙。
無論那個跳窗的人是不是組織裏的,她都會想辦法找到她,然後……
跟司澤季聊了這麽多以後,沈茗淮突然覺得自己的任務刻不容緩。
想起自己系統背包裏還躺着的魂釘,這不會也是黑鴉組織的手筆吧?
“昨天晚上,我在第三和第二棟樓後面的花園交界處,發現了一些屍骨。”
“這你知道嗎?”沈茗淮看着他的眼睛。
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漆黑的眸子與她對上,沈茗淮心髒突然漏了一拍。
“知道。”
果然,這件事情他果然知道。
“那你……”
他微微向後靠在椅子上,看不出臉上的情緒。
但沈茗淮卻還是察覺到,他心情有些不好。
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卻聽對面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我跟你說過,我住在這裏是爲了完成别人的一個願望。”
黑曜石般的雙眸,直直地盯着她:“那個人就是衆多屍骨當中的一員。”
沈茗淮微微睜大了眼眸,沒想到會是這樣。
“那個姓趙的,我曾說他找過我,當時就是爲了平息那個女孩的怨念。”
她被這句話裏的信息量給驚住了。
姓趙的自然指的是趙文耀,可他不就是一個普通人嗎?
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會爲了消除怨念而找到司澤季!
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中。
難道,他其實是跟李巍一夥的?!
不,這不可能,趙文耀所表現出來的根本不像是假的。
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他是什麽時候找到你的?”沈茗淮急忙問道。
剛問完這句話,她就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真的要被自己蠢哭了,肯定是在他搬進來之前啊。
之前跟門衛大爺套近乎的時候,她就了解到了,司澤季已經在這裏住了三年了。
所以說,在這三年裏又發生了其他事情,導緻趙文耀忘記了之前的事情。
忘記?
等等,她明明已經知道了啊!
不就是那碗湯嗎!
李巍熬制的那碗湯,唯一的用處就是用來消除記憶的。
可她爲什麽要讓趙文耀,忘記以前的事情?
沈茗淮有些混亂了,她一時之間,覺得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了。
這都是些什麽事兒啊。
“那你告訴我,那些人是誰殺的?”
司澤季的嘴角微微向上揚,像是終于等到她問這個問題。
“你不是已經見到了。”
見到了?
一道電流猛地竄向大腦,她知道了。
答案很明顯的就擺在面前啊,就是李巍啊!
“是他的妻子!”
“還不算太笨。”他微微笑了下。
所以說,那些屍骨并不是因爲埋在地裏太久肉被腐蝕了。
而是因爲,那些肉早就被李巍給一字不落地剔了下來。
沈茗淮十分懷疑。
她怎麽看,這司澤季也不像是一個,會因爲别人的一個願望而住在這樣破舊小區裏三年的人。
當然,這話她定然不會當着他的面說出來。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大體過程,她便也知道該如何進行下一步動作。
她或許,還要再去找李巍正面交流一下。
眼看時間已經将近下午五點。
沈茗淮就準備離開。
“如果真的搞不定,歡迎随時來找我。”
從第三棟大樓裏出來以後,沈茗淮在樓前停留了一會兒。
她擡頭看看沉悶的天空,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看來又要下雨了。
于秋秋站在她的一旁,同樣看着天空。
沈茗淮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剛了解到的事情說給他聽。
于秋秋眉頭皺起:“所以我們還是不能确定李巍是哪一邊的。”
沈茗淮沒有說話,但她心裏已經隐隐的有了一個答案。
如果她的猜想是正确的,那麽,這個任務将會十分容易完成。
“走吧,我們再去一次。”
有于秋秋在,她便也有了底氣。
并沒有避讓别人,就這樣走進了大樓内。
電梯緩緩上升,在第五層停了下來。
叮的一聲,電梯門慢慢打開。
空無一人的走廊,彌漫着淡淡的黴氣。
她順着記憶,找到了那間公寓,然後伸手敲了敲門。
沒過多久,面對着她的大門,慢慢打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你好,請問你找誰?”趙文耀穿着家居服站在門口。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沈茗淮挑挑眉,她沒想到,他竟然已經不記得她了。
于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善意的笑來:“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趙文耀一愣,卻還是讓出了一條路來:“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