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隆
空氣中彌漫着的黑霧開始慢慢四散,露出了黑霧掩蓋下的景象。
于秋秋早在四周發生異象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沈茗淮的身前,青澀的臉上寫滿了警惕。
忽然,牆壁上的燭燈突然亮起,在黑暗中搖曳着微弱的光。
光源很弱,但并不妨礙她看清眼前的事物。
就在離他們差不多幾米遠的地上,躺着兩個男人,正是與沈茗淮失散的林青和韓叔。
不知道怎麽回事,花花回到了自己的寄托物中,一個殘破的兔子玩偶就被扔在了一旁。
連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地上兩人的情況。
發現隻是昏迷,倒是花花情況有些不好,魂體受到了很大的創傷,現在十分虛弱。
把花花收回空間之後,沈茗淮打量着四周眉頭皺起。
現在花花和房可兒都受了傷,她就隻剩下了于秋秋一個夥伴。
然而,這裏的那個紅衣還沒有出現,不知道它是什麽實力,再加上一個半身紅衣的鏡鬼。
她感到了一絲不安。
因爲看到林青他們有些驚訝,沈茗淮并沒有仔細觀察她現在所處的環境。
這樣細看下去,她發現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正對面有一個很大的佛像。
那個佛像,似乎并不是寺廟裏常見的那種。
而是一個女人,面帶慈祥的微笑,就像是普度衆生的活佛。
前面擺着一張供桌,上面擺放着各種已經幹癟的瓜果點心。
似乎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一樣,無論是佛像還是供桌上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
沈茗淮隻是朝着佛像上掃了一眼,便很快離開了目光。
她現在能肯定的是,他們身處的這個地方,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神寺。
然而,讓沈茗淮有些在意的是。
這座神寺的建築,看上去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那散發着柔柔善意的高大女佛像,矗立在其中,頭頂幾乎快要與上方的屋頂相連接。
從門口到佛像的距離,大概隻有四五米的距離,而兩邊的牆壁相隔,卻足足有十幾米。
房頂看上去是用磚頭壘起來的,外面刷了一層厚厚的水泥,看上去十分堅固。
沈茗淮壓下心中的那份不安,微微轉頭看向于秋秋:“你有沒有覺得,這樣的建築風格就像是……一座墳墓?”
她又想起了剛才在牆壁上看到的抓痕,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拼命掙紮着想要從裏邊逃離一樣。
念頭一起,她就不由打了個冷顫。
這個地方看着不大,但總感覺到處危機四伏。
将于秋秋留下照看韓叔和林清,沈茗淮獨自在神寺中四處走動,希望能有所收獲。
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找到從鏡中世界回到現實世界的出口。
如果沈茗淮猜測不錯,出口應該就是一面鏡子。
但到現在,她從未在鏡中世界見到過一面鏡子。
神寺中的擺設很簡單,已經能夠用簡陋來形容。
不說一般寺廟中擺放着的幢、幡、寶、長明燈,供桌前備有的功德箱以及殿堂備有的各種法器。
這個那些村民口中所說的神寺裏,就連一個像樣的長明燈都沒有。
隻在佛像前的供桌上擺着一個掉了漆的香爐,和供桌前擺放着兩個破舊的蒲團。
沈茗淮前前後後,圍繞着整個神寺,轉了兩圈,居然一無所獲。
不可能啊,鏡中世界的出口應該就在這裏。
可她爲什麽什麽都沒有發現呢?
在巨大的女佛像前站定,她細細地打量着,這座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的大佛。
不知道是盯着看久了還是什麽,沈茗淮似乎發現,這座大佛的眼睛好像動了一下。
意識似乎有了一瞬間的停頓。
等沈茗淮回過神來,耳邊傳來了低低的嘈雜聲。
擡眼看過去,居然是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婦人,正圍在一戶人家面前指指點點。
“哎哎哎,李嬸你聽說了沒有,大牛家那個媳婦生的孩子不是大牛的!”
“啊?真的假的?我看大牛媳婦兒挺老實一個人。”
“這看人呐,可不能光看外表,你看前些年王家那個媳婦,不也是看着老老實實的,到最後還是跟人跑了嗎?”
“唉,說起來,那孩子也是怪可憐,這事一出,還怎麽在村裏過呀。”
沈茗淮向前走了幾步,在他們的旁邊停下。
這幾個婦人似乎看不到他一樣,依然維持原狀說着什麽。
沈茗淮眉頭皺了下,她看到的似乎是以前發生的事情。
這幾個婦人口中所說的那個大牛媳婦兒,她心裏隐約已經猜到是誰了。
那個被神秘的衛姓大師封印在鏡中的女人。
就像是看電影一般,沈茗淮眼前的景物突然一轉。
她已經身處在一間破舊的房屋裏,這裏似乎是一個柴房,以免堆積着雜亂的木頭。
一個滿身傷痕,頭發淩亂的女人半躺在那堆木頭上。
應該還活着,因爲她看到了女人身上那微微的起伏。
突然,木制房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進來了一個身材壯碩,皮膚黝黑的大漢,從面相上看,能看出他莊稼人的憨厚。
但此時,他的臉上卻充滿着憤怒。
在看到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時,臉上的憤怒之情尤爲激烈。
男人十分粗暴地一腳踹在了女人的肚子上,聲音中帶着明顯的嫌惡:“裝什麽死,趕緊給老子起來。”
女人被他踢了一腳,弓起了身子,細細地嗚咽起來。
但是男人并不憐惜,一把拽住女人的胳膊,将她從地上拉起。
而此時,女人的面貌完全暴露在了沈茗淮的視線當中。
女人長得極美,但因爲臉上青青紫紫的傷痕,看上去有一些可怖。
女人慢慢睜開雙眼,眼淚從中滑落,他反手拉住男人的胳膊,苦苦哀求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小海真的是你的兒子。”
男人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并因爲他的觸碰,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有沒有做過?你心裏知道,不用我多說什麽。”
“我勸你最好安穩一點,等明天的儀式結束,你也算是解脫了。”
說着撫開她的手,重重地關上房門。
女人因爲一時不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掩面,低聲地嗚嗚哭了起來。
沈茗淮此時百感交集,她能看出來這個女人并沒有撒謊。
景物再次轉換。
此時,她站在了一條河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