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梁老漢七人已經死了的原因?
這樣說起來,也不無道理。
從進入鏡中世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八個小時。
距離她完成任務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當中,她最重要的事情還沒任何眉目。
那就是尋找何婷的蹤迹。
從進入鏡中開始,她雖然感覺到鏡鬼在自己身體裏留下的毒素有了放緩蔓延的趨勢。
但解決這件事還是刻不容緩的。
“時間不早了,我們進村吧。”沈茗淮淡淡開口。
一行人來到了韓叔的宅子。
宅子還是那個模樣,跟他現實中的宅子看不出任何區别。
從屋檐的瓦片縫隙處找出藏着的鑰匙,韓叔打開了宅子的大門。
之前在這座宅子裏發生過的事情似乎還在眼前。
幾人進入主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擡頭查看屋頂上有沒有懸挂着一口巨大漆黑的棺材。
看到空空蕩蕩的屋頂之後,幾人這才松了口氣。
主屋正對門的地方同樣擺放着一張供桌,但上面供奉着的卻并不是一面怪異的鏡子。
而是韓叔父親的黑白遺照。
就像是韓叔之前聽到的那樣,屋子裏到處都是灰塵,看上去确實很像很久沒人住了。
“看來這裏跟現實中還是有一定區别的。”林青站在沈茗淮身旁說道。
她點點頭,表示肯定。
在屋子裏呆了一小會兒,幾人便有些坐不住了。
沈茗淮本身就不是一個習慣坐以待斃的性子。
她喜歡的,是主動出擊。
商量了一下勘察路線,對林青想要分頭行動,以快速獲得信息的建議,沈茗淮還是沒有同意。
“這個村子的具體情況我們還沒有了解,如果貿然分開,要是出現危險誰都承擔不起後果。”
爲了不打草驚蛇,于秋秋已經被她收回了系統空間。
她内心裏還是覺得,他們進入這裏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所以自己也相應地有保護他們的義務和責任。
在敲響老李家的大門時,韓叔心裏十分的忐忑。
“誰啊。”一道粗重的男音從宅子裏傳來。
聽到聲音,沈茗淮眸子沉了沉。
看來她想的沒錯,在這裏,那幾個已經被吸幹骨血的村民估計都還活着。
老李今年五十有四,跟韓叔差不太多的年紀。
因爲常年下地幹活,所以皮膚都被太陽曬得黝黑,看上去是一個十分粗壯的漢子。
“哎呀,老韓啊,你怎麽回來了!”老李驚喜的問道。
韓叔現在并沒有聊天的心情,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跟老李分開之後,他們一行人又循着那幾個已死的村民住處挨着轉了一遍。
不出所料,所有已經死了的村民都活了過來。
思考着什麽的沈茗淮突然擡頭,在看到四周景象的時候不由挑了下眉。
這裏她來過。
她正對面的這個破舊房屋就是李菲菲家,而旁邊那座閉着大門的屋子就是于秋秋的家。
想了想,她還是把于秋秋喚了出來。
在看到周圍景象的時候,于秋秋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閃過什麽。
“你上次不是想見一下自己父母?”
“如果,你現在還有這個想法,可以去試着敲敲門。”
聽到沈茗淮的話,韓叔猛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身血衣的于秋秋。
他,想起來了。
這個孩子不就是以前市一中跳樓死了的那個于家的孩子嗎!
那時的記憶慢慢浮上腦海,韓叔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這個可憐的孩子。
于秋秋似乎是猶豫了。
在這裏見到的并不是他真正的父母,他自然知道。
但這麽多年了,自己還是有一點私心,想要見到他們。
‘笃笃笃’
敲門聲響起,沈茗淮和于秋秋站在門前等了一會兒。
卻并沒有人開門。
難道這裏的小灣村跟現實中一樣,于秋秋的父母也是已經搬走了?
雖然面上看不出表情,但沈茗淮還是能察覺出于秋秋平靜臉龐之下的失落情緒。
歎息一聲安慰道:“以後一定會有機會。”
于秋秋知道她的好意,朝她笑了下:“好。”
既然他們已經清楚了那些已死之人都在這裏活了過來,那接下來就該進行下一步了。
在遇到梁老漢時,沈茗淮曾從他的話語中得到了一個訊息。
這裏的村莊是有黑夜的。
隻是不知道這個黑夜要多久之後才能到來。
幾人便打算趁着黑夜還沒有到來之前,去後山看一看。
說不定那所神寺就在其中。
于秋秋家的房子就建在村子的最後一排,再往後就是上山的石子小路。
沈茗淮囑咐了一句注意安全之後,幾人便朝着山上走去。
白天的山林跟黑夜的山林似乎像是兩個極端。
幾個人很順利的就來到了兩座山谷中間的那條道路。
雖然是白天,林青還是十分戒備地從地上撿了一根手腕粗細的木棍來防身。
從他們上山開始,一路暢通無阻,什麽異常都沒有發現。
這反倒讓沈茗淮有些驚訝。
這條連接兩座山谷道路,正是他們遇到無頭男人,被一群屍體圍攻的地方。
沈茗淮也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可是,記憶中那散落滿地的棺椁并沒有出現。
沒有繼續停留,三人直接朝着山谷盡頭走去。
可事實卻是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山谷的盡頭,不是破敗陳舊的神寺,也不是一望無際的樹木,而是一堵厚重,看上去毫無破綻的石壁。
“怎麽會這樣?”
林青有些難以置信。
其實這個結果,是沈茗淮也沒有想到的。
“所以說,這條路行不通了。”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一來一回,僅僅隻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看着還大亮着的太陽。
幾人不免有些沮喪。
林青往前走了幾步,神情凝重:“既然通向神寺的路被堵住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原路返回,試試看還能不能回去。”
林青的話正是沈茗淮所想的。
她點點頭,十分贊同他的提議:“你說得對,我們要先确認,這兩個小灣村是不是相通的。”
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幾個人從村口出發,朝着來時的那條小路走去。
走了大概十幾分鍾的時間,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三人全體沉默了。
喉嚨哽咽着似乎有什麽想要說出口,但在這一刻,卻是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隻有風聲呼呼地從耳畔吹過,激起了内心被壓下去的恐懼。
他們,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