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裏堆放着的垃圾散發出來的臭味讓人有些難受。
“我去,這麽臭到底是怎麽在這裏住下去的?”夏立飛捂着鼻子,臉皺得像個包子。
沈茗淮隻是捂着鼻子,眉頭皺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咚咚咚咚’
就在她一時留神沒注意的時候,夏立飛正站在離電梯最近的那扇門前敲了起來。
沈茗淮扶額,實在是有些頭痛。
見沒有反應,夏立飛屈指又敲了幾下。
嘎吱一聲,門開了。
是一個頭發花白年近七十的老人。
見門開了,他連忙朝着沈茗淮擠眉弄眼的。
沈茗淮長舒一口氣,帶着微笑走上前去。
“爺爺您好……”
話還沒說完,那老爺爺渾濁的眼睛中帶着滿滿的疲憊,連連搖頭:“啊?我什麽也沒聽見,沒聽見。”
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聽不清楚。”
說完也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佝偻着腰把門關了上來。
夏立飛轉頭看向沈茗淮:“沒想到爺爺一把年紀了,居然這麽晚了還不睡覺。”
沈茗淮歎了口氣,也沒什麽想要吐槽的了。
“可能不困吧。”
随意敷衍了一句,她仔細回想着剛才爺爺說過的話。
聽不清?什麽東西聽不清?
“還有一對夫妻也住這一層的,要不要也敲敲看?”
沈茗淮沒有回答,隻是朝着最裏面的那間,門前很幹淨,明顯住着人的房間看了一眼。
她最開始是打算找這裏的住戶了解一下情況,但現在不僅沒有解除疑惑,反而增多了。
沈茗淮轉身,想要往回走去。
但在看到牆角堆放着的垃圾堆,卻又有些猶豫。
“你們大晚上不睡覺亂跑什麽?”伴随着開門聲,一道不悅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沈茗淮回頭,身後的房門打開了一半,有一個女人站在那裏,靠在門口。
她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身材勻稱,燙着一頭大波浪,看上去十分有韻味。
不過讓她有些奇怪的是,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但這女人身上卻還是穿着一件水紅色的高開叉旗袍。
看到旁邊站着的夏立飛,眉眼流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不是樓下那個新來的。”
“你認識我?”夏立飛有些驚訝地伸手指了指自己。
女人輕笑一聲:“咱們這公寓也就住了這些人,來個新人能不認識嗎。”
沈茗淮這是第一次遇見旗袍女人,對方看上去雖然不太正經,但給她的感覺卻是自己遇到的最正常的。
“女朋友?”
看到沈茗淮,旗袍女人眉頭輕佻。
夏立飛這個憨憨一臉正氣,連忙擺手:“不是不是。”
“剛才你們在說什麽?隔壁那個老爺子年紀大了,這兒有些問題。”旗袍女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沒什麽。”沈茗淮有些謹慎地看着這突然出現的女人,笑了笑:“我最近正準備租房子,聽立飛說這裏房租比較便宜,就過來看看。”
“我看咱這樓内都翻修過啊,還挺新的。”
旗袍女人似乎并沒有在意她一個女孩子爲什麽大半夜地過來看房子。
輕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嘲弄:“這破房子,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怎麽會有人來裝修。”
“發生什麽事了嗎?其實我一個女孩子還是挺看重公寓安全的。”
“幾年前這裏起過一場大火,死了不少人,但是警察調查後說是煤氣洩露造成的意外。”
旗袍女人冷哼一聲,雙手環胸:“這世界上還有那麽多意外。”
“你覺得那件事不是意外?”
“嗯。”旗袍女人打了個哈欠,眼中泛起淚花。
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根劣質香煙叼在嘴裏:“行了行了,這麽晚了,我也困了,有時間再聊吧。”
沈茗淮點了下頭,看着旗袍女人手指夾煙,就要關門。
面無表情地問了句:“您丈夫睡了嗎?我們剛才說話聲音有些大,會不會吵到他?畢竟這裏隔音不好。”
旗袍女人關門的手一頓,那雙眸子中似乎有些什麽,紅唇向上揚了揚,似乎很高興:“他可不會醒啊。”
門‘砰’的一聲被關了起來。
走廊裏再次陷入了寂靜和黑暗。
“這個女人很有問題,不是嗎?”沈茗淮嘴角微微勾起,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夏立飛。
夏立飛愣了愣:“有什麽問題嗎?”
沈茗淮隻是笑笑,沒再說話。
她走在樓梯上,心裏還想着剛才的那個旗袍女人。
等回過神來,他們就已經到了四樓。
掉了漆的數字印在樓層拐角,頭頂的聲控燈散發出昏暗的光。
沈茗淮向兩邊看去,這一層沒有翻修過,地面髒亂,到處都有被焚燒的痕迹,牆皮嚴重脫落,就好像是一道道交錯的疤痕。
“這是怎麽回事?”夏立飛打開樓梯間的門,看到外面的景象滿臉的震驚。
沈茗淮微微蹙眉,是因爲資金不夠,還是有什麽其他原因?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茗淮,咱還進去看看嗎?”
“去。”
沈茗淮走在前面,先一步出了樓梯間。
頭頂上的聲控燈一閃一閃的,像是線路接觸不良的樣子。
夏立飛重重地咳嗽一聲,聲控燈驟然亮起,然後迅速熄滅。
整個公寓樓非常突兀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沈茗淮能夠已經十分自然地面對黑暗。
因爲有鬼瞳的存在,她的視力在黑暗中遠超其他人。
所以她沒有晃,隻是聽不出語氣地讓夏立飛把手機手電筒打開。
就在手電筒的冷光亮起的那一霎,她忽然看到走廊有道人影閃過。
“誰在那?!”
手機手電筒的光照亮了漆黑的走廊,卻并未見到那道身影。
這棟公寓樓的設計十分簡單,走廊盡頭是一面牆壁,那道人影怎麽會在盡頭消失?
夏立飛左看右看并沒有發現什麽東西:“看到什麽了,茗淮?”
沈茗淮盯着那處,搖搖頭:“剛才可能是我看錯了。”
“你說四樓隻有一位住戶?”
夏立飛點頭道:“對,好像是一家三口住在這,我也是從房東那聽說的。”
“哪間房是?”
“這裏我沒上來過,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