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了一陣冷風。
一道冷意順着尾椎骨爬上心髒。
到現在爲止,隻解決了一個老劉,加上女護士還剩下五個人。
沈茗淮心裏升起了一絲壓力。
看着剛剛嘔吐完蹲坐在牆角的李菲菲,沈茗淮淡淡的開口:“其實你根本沒瘋吧。”
李菲菲身形一頓,低着頭不看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做了什麽,才會這麽想要躲起來。”
沈茗淮蹲下身子,與她平視:“爲什麽王霖死了,而你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悲痛,反而是想方設法的藏起來,你們不是特别相愛嗎。”
她用最平淡的口吻說着讓李菲菲不平淡的話。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沈茗淮微微笑了下,站起身來:“希望你真的聽不懂。”
李菲菲顫抖的手捂住自己的頭,面上帶着驚恐的神色。
那不是她的錯,她後來也後悔了,可是,可是……
沈茗淮沒再管她心裏是怎麽想的,轉頭打量着這棟建築。
她們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逃得出去,那些人應該已經把出口封鎖了。
現在隻能先避一避,然後找機會帶着李菲菲逃走。
現在這棟建築,也是最佳的藏身地點。
相比于李菲菲的驚懼,沈茗淮顯得平靜得多。
她拉了拉沈茗淮的衣袖,聲音有些顫巍巍:“要不我們還是别往裏走了吧。”
沈茗淮看她一眼,語氣冷冷:“那你是準備好被抓住吃掉了?”
她又打了個寒戰:“那,那還是走吧。”
相對于未知,顯然已知的白大褂們對她來說更可怕。
長廊連接着四樓,所以她們現在的位置能處在一号樓的四樓上。
走廊裏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打雷的緣故,這棟病号樓好像被斷了電。
走廊盡頭的逃生指示牌已經暗了下去,四周重新被黑暗包裹。
已經習慣了走在這種黑暗的地方,沈茗淮并沒有放松警惕。
四樓的病房還是像她離開時那樣,緊閉着房門。
“啊——”
凄厲的叫聲傳來。
沈茗淮轉頭,看到了已經坐倒在地的李菲菲。
她眼睛瞪得很大,伸手指着前面的一扇病房門,聲音顫抖:“有,有人!”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鐵門緊閉,房間裏很黑,看不清裏面有什麽。
沈茗淮握了握手中的屠龍刀,上前兩步,站在李菲菲身邊。
像房間裏看去,黑漆漆的什麽也沒有。
“我,我剛才真的看見了!”
沈茗淮不予評論,隻是伸手輕輕一推,鐵門就被推開了。
漆黑的病房間,她看到床上有一團什麽東西,鼓鼓囊囊的被被子包裹。
她最終站在了床邊,用屠龍刀的刀尖将被子挑開。
是一個枕頭。
皺了下眉,難道是有人在惡作劇?
讓李菲菲跟上自己,沈茗淮又推開了隔壁的病房,同樣的位置上擺着同樣的一個枕頭。
這個枕頭是幹什麽用的?
就在她準備前往下一個房間查看時,一道奇怪的聲音突然出現了。
那聲音似乎有些耳熟,是一種類似于重物在地上被拖拽的聲音。
手中抓着鐵門的把手,冰涼的感覺從掌心滲入身體,她僵在門後,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判斷那聲音的位置。
伴随着‘咚咚咚’的腳步聲,似乎那人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門口。
屠龍刀緩緩舉起,松開了那隻握着門把手的手。
門,緩緩地向内被推開。
一隻蒼白的手握在了門邊上。
門被用力一推,沈茗淮的大刀也劃破空氣揮了出去。
想象中鮮血四濺的場面并沒有出現。
對面高大男人的手指夾住了她的刀刃。
随着他的動作,耳邊的碎發掉落下來,散在臉頰處。
司澤季看着沈茗淮,嘴角向上彎了下:“怎麽,想殺了我?”
看到來人的沈茗淮連收刀都忘了。
反應過來後有些尴尬的咧嘴一笑:“沒想到會是你。”
她還一直以爲這個家夥已經跑出去了呢,誰知道居然在這裏遇到了。
挑了下眉,沒說什麽,反手将另一隻手拖着的‘東西’扔到了她的腳下。
“這家夥是你幹掉的?”
沈茗淮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家夥居然将不知死活的老劉拖了過來。
“嗯。”
司澤季懶懶的靠在門框上,打量着眼前這個瘦弱嬌小的女孩,感覺有些不可置信。
難道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麽猛了嗎。
“這個家夥還沒死。”
沈茗淮了然的點了點頭:“你打算一直拖着他走?”
司澤季将單兵眼睛推了上去,露出那雙狹長的眸子:“那倒不必,把他扔在這裏就行了。”
沈茗淮眯了眯眸子,卻沒再說什麽。
看來,這個男人知道很多東西。
身後的李菲菲似乎很懼怕司澤季,躲在沈茗淮的身後一直不敢說話。
當然,這對沈茗淮來說并不感興趣。
“走吧,該出去了。”
司澤季走在前面,淡淡地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屠龍刀因爲這些人的存在,一直不方便收回系統背包,隻能一直用手提着。
在聽到他的話後,沈茗淮皺了下眉:“其他的幾個病人呢?”
司澤季走在前面,頭也沒回:“已經解決了,時間不早,也該回家洗洗睡了。”
不知爲何,沈茗淮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團迷霧,就像是正在被一雙大手推着走。
她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什麽會出現在這所醫院?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前面的司澤季停下了腳步,連着外衣的帽子滑落,露出那一頭金發。
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低下頭靠近了一些,還是那樣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樣子。
“你又爲什麽深夜跑到這裏來?你到底是什麽目的?”
系統的事情,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沈茗淮偏過頭,面色微冷:“走吧,該回家洗洗睡了。”
不知道爲什麽,在司澤季到來以後沈茗淮感覺有什麽不一樣了。
其他幾個白大褂她沒有再見到,十分順利沒有任何障礙地出了一号病号樓。
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了。
剛下過雨的夜晚有些涼。
沈茗淮轉身看了看身後的兩棟大樓,心裏隐隐覺得有什麽東西被她遺漏了。
這棟大樓還隐藏着其他更大的秘密。
司澤季沒打任何招呼,直接離開。
她有些看不透這個男人。
掩下心中的情緒,轉頭看向了李菲菲:“接下來就該解決我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