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就一直在注意着他的沈茗淮一個閃身躲了開來。
發覺攻擊沒有得逞,老劉惡狠狠的瞪着沈茗淮。
突出的眼球在眼眶裏轉動着,從白大褂的内袋裏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剁骨刀。
沈茗淮眼尖的看到了刀刃上還沾着鮮豔的血色。
她沒有給老劉再次主動攻擊的機會,提着屠龍刀就沖了上去,她抓住時機,用刀背砍在了老劉拿剁骨刀的手腕上。
他一個吃痛,沾着新鮮人血的剁骨刀便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沈茗淮沒有猶豫,擡腳踹在了老劉的胸口上。
在他向後倒退了幾步的間隙,迅速的撿起地上的剁骨刀,不給他回神的機會,反手抽刀,将利刃插進了白大褂中。
基于對人體的了解,她知道捅哪裏不會死亡。
“啊——”
耳邊一道凄厲的刺耳叫聲從老劉的口中發出。
沈茗淮靠着他很近,清楚仔細的看到了他的變化。
腦後的頭發緩緩滑落,露出了一張恐怖猙獰的臉,那張臉一點一點的從他的腦後脫落,漸漸形成了一個比老劉大數倍的人頭!
他的脖頸處連接老劉的後背,就像是被折斷了一樣,轉動一百八十度,用那血紅的眼珠死死地盯着沈茗淮。
因爲巨大人頭的出現,旁邊的老劉眼神空洞了起來,就像是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提線木偶。
沈茗淮當機立斷,猛地将那把沒入老劉身體的剁骨刀抽了出來。
鮮血噴湧,人頭的面部也變得猙獰可怕起來。
她一手握着剁骨刀一手拿着屠龍刀,沈茗淮迅速向後撤退。
倒在地上的老劉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站了起來。
他的腰部彎折,身體的各個部位都看着極其不協調,整個人就像是被碾碎,重新租裝過了一樣。
老劉變成了一個怪物!
難道他們本來就是怪物假扮的?
不,不對。
老劉和這所精神病醫院裏的其他幾位冒充醫生的患者吃人肉喝腦髓,或許正是爲了供養身體裏寄生着的怪物!!
沈茗淮覺得,應該再沒有哪個人能像她一樣,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思考這些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剛才她沒有用屠龍刀直接去捅老劉,就是覺的他應該還是個活人。
自己并沒有因他犯下的過錯而去制裁他的權利。
然而,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
沈茗淮看着眼前這個怪物,不知怎的内心莫名的升起一絲興奮。
人頭盯着她,嘴巴還在不停的蠕動着。
老劉的身體似乎是因爲怪物産生了變異,他動了動有些費力的轉動身體,好像還沒有适應現在的身體。
人頭怪物僵硬的移動着老劉的身體,緩慢的移動着。
沈茗淮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握着屠龍刀劈了過去。
一條長長的猩紅色還滴着透明液體的長舌頭,突然從人頭怪物的嘴巴裏伸了出來。
纏上在了屠龍刀上。
就見人頭怪物血紅的眼睛猛地睜大,纏在屠龍刀上的舌頭開始用力。
沈茗淮一個不察,向前踉跄了下。
想到剁骨刀剛才被她插進了口袋裏,連忙騰出一隻手掏出剁骨刀。
反手朝着人頭怪物那散發着惡臭的猩紅舌頭上劃去。
刺啦一聲,舌頭斷開,腥臭的血濺到了她的身上。
被血濺到的地方,冒出一陣黑煙,腐蝕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洞。
半截斷掉的舌頭從刀身上掉落下來,落在地上不停地翻動着。
人頭怪物撕裂的嚎叫一聲,張開了他那滿是牙齒的大嘴。
鋒利的牙齒像是根根利刃,拖着老劉那極其不協調的身體撲咬了上來。
獲得自由後,沈茗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已經撲過來的人頭怪物按在了地上。
沈茗淮連叫一聲不好。
怪物本被她切斷的舌頭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迅速生長着,她劇烈的掙紮着,想要将掉落的剁骨刀拿回手裏。
一聲怪叫,怪物朝着沈茗淮的脖頸處咬下來。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用拳頭捶在了怪物與老劉頭顱交界的地方。
那怪物吃痛,整個五官扭曲了起來。
沈茗淮趁着這個間隙猛地伸手,把剁骨刀握在了手裏,想都沒想直接朝着人頭怪物捅去。
刺啦一聲,有什麽被劃破了,刀刃劃過的地方這次并沒有流血,但她能感覺到老劉的身體有東西缺失了一部分。
人頭怪物那張死人臉也有了變化,充斥着痛苦和憤怒,他尖叫着撲向沈茗淮,嘴巴張大想要咬向她的臉。
沈茗淮蓄力,将他推開開來,人頭怪物腦袋偏了一點,鋒利的牙齒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她現在根本顧及不了身上的傷口,撿起地上的屠龍刀砍在了人頭怪物上。
他的頭顱雖然沒有再流出鮮血,但體積卻在不斷變小,最後漸漸變得不真實,就在她提起刀準備再次砍過去的時候。
人頭怪物徹底消散。
老劉意識不明的躺倒在地,原本人頭怪味的位置隻留下了一個碗口大小的血洞。
沈茗淮喘着粗氣,扶着旁邊的牆壁。
還沒來得及高興,樓梯上似乎又出現了異動,要想有什麽其他東西趕了過來。
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如果被堵住那就糟了。
将老劉的剁骨刀扔進背包,握着屠龍刀準備離開。
“等,等等我。”
一道氣若遊絲的女聲,從一旁半掩着的病房内傳出。
是李菲菲。
沈茗淮眯起眼睛,看向那個穿着病号服一臉驚恐的女孩。
她們隻是萍水相逢,她能來找她也隻是因爲任務和于秋秋。
掩下心中的情緒,淡淡開口:“走吧。”
樓下不能去了,樓上說不定現在也還有人在等着她,所以,隻能往前了。
幽深漆黑的長廊,像是前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自從踏上長廊開始,那股臭味更加濃重了。
她不再耽誤時間,拽着李菲菲快速通過長廊。
再次踏上一号樓的地面,沈茗淮恍如隔世,這棟病号樓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空氣中的臭味已經達到了刺鼻的程度,她強忍着不适。
但一旁的李菲菲卻直接扶着牆壁嘔吐了起來。
她微微皺了下眉:“你晚上來過這棟樓嗎?”
李菲菲的樣子已經好了很多,隻要不提起那些特定的名字事情,還算正常。
她搖搖頭:“沒有,我隻在白天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