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菲僵硬的眼珠稍微轉動了一下。
在觸及到沈茗淮的時候,面上神色似乎發生了一絲變化。
沈茗淮見狀,立刻放軟了語氣,兩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我是秋秋的朋友,他跟我說他很想見你。”
似乎是聽到熟悉的名字,李菲菲猛地抱住自己的腦袋,嘴裏好像在碎碎念着什麽。
沈茗淮有些聽不清,皺了下眉,準備走近些。
司澤季懶懶地靠在門上,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她說自己對不起他。”
沈茗淮有些愣怔,這個男人是怎麽聽到的?
沒有給她足夠思考的時間。
司澤季将單兵眼鏡拉下來,朝着走廊深處的地方看了一眼,神色凝重起來:“來了。”
沈茗淮立即反應過來,朝着李菲菲看了一眼。
她不是聖人,爲了自己的安全,其他人她今天可以不管,但無論如何她都是要将李菲菲帶走的。
雖然系統從來沒有提過關于任務失敗會怎麽樣,但她直覺認爲,絕對不是她現在所能承受的。
“你最好快點。”
有了司澤季這句話,沈茗淮沒再猶豫,直接上前,抓住了李菲菲枯瘦的手腕
“跟我走,我讓你見到于秋秋。”
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劇烈活動過,李菲菲被沈茗淮拉着剛跑了沒多久就體力不支了。
走廊太昏暗,沈茗淮有鬼瞳加持,地上的障礙物基本上都能越過。
後面的李菲菲就沒那麽好運了,本來就已經體力不支,又加上不小心被地上堆放的一團棉被給絆倒,直接摔在了地上。
嘩啦嘩啦的鐵鏈聲從走廊深處傳來。
因爲李菲菲剛才發出的聲音,一下就把手拽鐵鏈的女護士給吸引了。
她的眼睛似乎并不能透過黑暗看得很遠。
嘶啞的聲音在耳後響起:“都給我站住——”
嘩啦嘩啦的鐵鏈聲,似乎是某種信号。
悄悄的将于秋秋喚了出來,讓他順着樓梯向上,看看頂樓的路是否通暢。
站在頂樓門口,于秋秋看着上了鎖的鐵門用意念回複着沈茗淮。
将李菲菲從地上拉起來,沈茗淮跟在司澤季身後往樓下跑。
前面的司澤季完全沒有任何想要伸手幫一把的意圖,沈茗淮也不是矯情的人,兩人本來也不熟悉,也的确沒有幫忙的義務。
況且在這種情況下,他沒有把自己抛下一個人離開就已經很值得感激了。
女護士手裏攥着長長的鐵鏈,血紅色的眼睛睜得很大,看着前面幾個模糊的身影愈發惱怒。
看着自己的‘食物’越來越模糊,女護士喉嚨發出一聲劇烈嘶吼。
順着樓梯向下走,拉着李菲菲一口氣跑下了兩層,鐵鏈嘩啦嘩啦的聲音跟在身後。
沈茗淮一頭紮進濃郁的黑暗之中。
腳下的地磚有些松動,穿過樓廊,在進入第四層樓的瞬間,她就産生了一種極爲不妙的感覺。
渾身陰冷,就好像被什麽恐怖的怪物給盯上了一樣。
空氣中似乎飄散着什麽。
面前的樓廊很長,黑漆漆的看不清前方到底存在着什麽。
這條走廊連通着來時的一号病号樓。
手表的指針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鍾,她在這所精神病醫院,待了兩個小時,她卻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之前在她前面的司澤季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身後那嘩啦嘩啦作響的鐵鏈聲好像也消失無蹤。
寂靜空蕩的走廊裏,好似隻剩下了李菲菲那劇烈的喘息聲。
走在樓廊上,沈茗淮居然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仿佛整個病号樓是一個龐大的生命體一樣,那引人發寒的冷風,就是它在呼吸。
手中握着的枯瘦的手似乎是向後縮了縮,李菲菲那氣若蚊蟲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我們還是換條路走吧。”
沈茗淮沒有回答,隻是看着身後已經走出的十幾米聲音平靜:“他們,就要追過來了。”
身處在煉獄般的二号病号樓裏,看着那通往幹淨整潔的一号樓。
不知道爲什麽,她握着屠龍刀的手已經沁出了汗,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自嘲地笑了笑,她覺得等完成這個任務以後,自己的膽子會變得比以前更大。
女護士的鐵鏈聲自從她踏上四樓以後,就沒再響起過,這也是她擔心的一點。
不管怎麽說,這棟二号樓都不是一個可以多呆的地方。
拉着李菲菲的手,沈茗淮走出幾步遠就會回頭看一眼,她很擔心自己遇到像恐怖片的經典場景。
一路向前走卻沒有發現藏在身後的殺人犯。
走得非常小心,就在快要走到與一号樓相連的走廊時,那種不舒服的氣息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烈了。
沈茗淮的眼眸輕輕跳動,她抓着屠龍刀往後退了兩步。
空氣中的臭味順着風飄散開來。
耳邊除了冷風外,似乎還多出了另外一種聲音。
‘哒,哒,哒,哒’
腳步聲不緊不慢地正從靠近的樓梯往上來。
黑暗的長廊裏,似乎有一個矮小的人影在晃動。
沈茗淮擁有鬼瞳,看清了來人的臉。
身穿白大褂的老劉眼中滿是貪婪,他的身子站得直挺挺的,嘴角似乎還流下了一道晶瑩的口水。
沈茗淮向後退了幾步,将屠龍刀抵在胸前做出防禦的姿勢。
她能感覺到身後李菲菲顫抖的身體。
老劉盯着沈茗淮,就像看着嘴邊的食物,雙眼發亮,張嘴的時候涎液順着嘴角滴在了身上,他也完全不在意。
“好久沒有見到這麽鮮美的食物了。”老劉向前走着走着,從自己白大褂的兜裏掏出了一把15公分的手術刀。
咧着嘴怪笑了兩聲,面容顯得更加扭曲:“不要怕,我不會弄疼你的。”
“乖乖站着别動,讓我撬開你的頭骨,吸掉你的腦髓。”
沈茗淮怎麽可能真的如他所說乖乖站着不動。
她松開了握着李菲菲的手,眼睛卻一直沒有從老劉的身上離開:“你向後退,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躲着。”
撂下這句話,沈茗淮便沒再管她,專心地盯着前面的老劉。
老劉扭動着僵硬的脖頸,舔了舔唇,露出一個殘忍的笑:“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說罷,握着手術刀就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