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淮突然一驚,握着屠龍刀就像後捅過去。
後面的人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她的動作,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低低的聲音像是貼在了她的耳邊響起。
“别出聲,不要驚動他們。”
一瞬間的震驚,她迅速冷靜了下來。
捂着她嘴巴的手也漸漸松開。
沈茗淮先是看了一眼房間裏的情況,并沒有人發現他們這裏的情況,稍稍安定了下來。
這才轉頭看向身後的人。
男人一席黑色的風衣,那金色的頭發被帽子遮蓋,白日裏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已經不見。
金發男人忽然一把将單兵眼鏡推了上去,露出了一雙形狀狹長的眼睛,沒說話,對着沈茗淮打了個手勢。
壓下心底的疑惑,沈茗淮再次看了房間内一眼後,轉身悄悄跟了上去。
在之前她躲避那幾個白大褂時呆過的病房,沈茗淮與司澤季正對而立。
“你……”皺着眉頭話還沒說完的沈茗淮就被對面的金發男人打斷了。
司澤季眸光流轉,沒有笑卻給人一種帶着笑意的模樣,聲音壓得很低:“你剛才躲在門後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後。”
沈茗淮猛然一驚,背後猛然發涼。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警惕性一驚很高了,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藏身的地方居然還藏着另一個人!
可當時,于秋秋并沒有給自己任何提示。
沈茗淮的眉頭皺得也越來越緊。
于秋秋……
她猛地擡頭,看着前面的金發男人。
可能是因爲于秋秋這一路以來太安靜,以至于讓她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
她身邊的于秋秋,不見了!
沈茗淮向後退了半步,查看了一下系統空間。
在見到于秋秋身影的那一刻,松了口氣。
他還在,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到了自己的系統空間。
眸子眯起,盯着前面的司澤季,聲音同樣很低:“你到底是誰?這間醫院究竟發生了什麽?”
司澤季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說的話很不上心,語氣有些散漫:“你白天不是見過我,我是司醫生啊。”
沈茗淮對他的話保持懷疑态度,這個男人給她一種奇怪的神秘感。
“先說說這所醫院吧。”
司澤季的話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司澤季語氣淡淡,像是談論着一件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這所醫院成立的時間很久,接收的大部分患者都是家境貧寒的人。”
“一些細節我就不贅述了,你剛才看到的那幾個穿白大褂的,其實都是以前的患者假扮的。”
“他們心裏變态到極緻,将醫院裏所有的醫生護士全都扮成了患者,混在了真正的患者中間。”
“白天,他們在幹淨整潔的一号樓裏扮演着醫生患者的戲碼,夜晚就恢複真實面貌,将這棟從沒有外人踏入過的二号樓變成了地獄。”
頓了下,狹長的眸子看着她,嘴角上揚了一個微小的弧度:“你見過醫院旁邊的那座墓地嗎?”
沈茗淮猛地反應過來,難道……
“就是你想的那樣,他們将被他們吃掉的人全都立了個碑,全部埋在那裏。”
“可是爲什麽?難道他們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司澤季似乎是笑了下,眸中帶着一抹看不出的神色:“你别忘了,他們都是一群具有攻擊性且心理極度扭曲的病人。”
沈茗淮站在原地,腦海中漸漸浮現出剛才那群冒充醫生的患者聚在一起分食的場景。
是了,像這種心理扭曲的變态,既然能幹出這種殺人分屍的事情,怎麽可能會在意會不會被揭發。
看着手機中錄下來的視頻,她在點擊發送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想了想還是将手機收了起來。
正在說話間,司澤季沖着沈茗淮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一道沉重的鎖鏈聲嘩啦嘩啦地摩擦着地面。
他們,來了。
這幾個病人十分的危險,對現在的沈茗淮來說,正面對抗根本占不到任何好處。
況且現在身邊還多了一個奇怪的司澤季,于秋秋也不能用了。
屠龍刀握在手裏,做出一個攻擊的姿勢,沈茗淮眯着眼睛看向門縫處。
司澤季的注意力并不在那幾個‘白大褂’身上。
他饒有興味地看着沈茗淮手中那把四尺長的大刀,手指動了動竟然有想要伸手摸一摸的沖動。
“真是太美味了,老劉下次你能不能少吃點?”
“我都說了,隻有原汁原味的肉那才是可口的。”
“行了老李,你以爲我們都跟你一樣變态。”
幾個人吵吵嚷嚷的從沈茗淮他們躲藏着的病房門口走過。
其中那個穿制服的女護士突然開口了:“今天該輪到老劉去收拾廚房了。”
個子比較矮小的老劉一臉不情願:“就不能先歇一晚上,明天再來收拾。反正咱們這裏也沒什麽人會過來。”
女護士赤紅的眸子瞬間盯緊了老劉:“你忘了今天有個女人來過了?”
這個老劉似乎是很怕女護士,擦了擦嘴巴沒有完全清除的血迹:“行行行。”
鐵鏈聲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到聲音了以後,沈茗淮才轉頭看向了司澤季。
卻發現這個男人正低頭盯着自己的刀。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注視,司澤季擡眸,耳邊落下一抹金發,面上帶着一抹無辜的笑,聲音很輕:“你這把刀賣不賣?”
“不賣”
沈茗淮皺起了眉,連忙将屠龍刀收到胸前。
司澤季聳聳肩:“不賣就不賣,我又不會搶你的。”
在病房待了幾分鍾,并沒有人再回來,兩人便出了病房。
那間被白大褂們當做‘廚房’的房間門并沒有關緊,燈已經關了,裏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沈茗淮慢慢的将門拉開,露出了裏面的全貌。
因爲有鬼瞳,所以她看很清楚。
大鐵桶裏面的無頭屍體已經隻剩下骨架了,骨架上面還連着一些沒有剔幹淨的肉。
頭顱被随意的扔在地上,裏面的腦髓都已經被吸幹,成了一個空殼。
旁邊滿臉麻木呆滞的患者像是看不見他們的存在一樣,完全無動于衷。
沈茗淮一眼就看到了牆角坐在地上抱着自己膝蓋的李菲菲。
“李菲菲?”聲音很輕,卻足夠她能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