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理，沈茗淮居然伸手，将那顆頭顱被切開的頭蓋骨掀了起來。
頭顱的内部是空的。
她皺了下眉，看着這個空蕩蕩的腦殼不知道在想什麽。
旁邊的于秋秋雖然已經變成了鬼，但從他死到現在從沒離開過那棟教學樓，所以算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
本就沒有血色的臉似乎更蒼白了些。
“怎麽會有人幹出這種事情？”
沈茗淮搖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向了那通向四樓的樓梯。
“走吧，我們到樓上看看。”
将頭蓋骨放回原處，帶着于秋秋一起朝着四樓走去。
外面似乎已經開始下起了雨，噼裏啪啦的雨水拍打在窗戶上，就好像無數的厲鬼正拍打着窗戶想要沖進來将她們撕碎。
四樓的結構跟下面幾層是一模一樣的。
沈茗淮小心避開地下扔着的空癟易拉罐，怕發出聲音驚動了樓中的什麽東西。
這裏的病房跟之前看過的一樣，空無一人。
淩亂的床褥和地上的鮮血，讓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鬼瞳在這種黑暗的地方發揮着極大的作用，她正準備轉身時，發現旁邊床鋪的底下似乎有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最是不能大意的時候，于秋秋自告奮勇的過去查看。
看着地上的東西，他張了張嘴卻沒能吐出一個字來。
沈茗淮走上前，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地上放着的，是一塊人體組織。
鮮紅的血液好像要将地面浸染成紅色。
“我沒看錯的話，這是肚子上的皮肉，從切口來看，應該是被什麽東西咬下來的。”沈茗淮眉頭皺得很緊。
從病房裏出來後，她們順着樓梯繼續向上走。
一号樓和二号樓在四樓是有一條連接着的走廊的。
雖然這樣的建築很常見，但她總感覺這樣建設在這裏一定存在着某種特殊的意義。
剛走上五樓，沈茗淮立刻愣住了。
原本牆上的塗鴉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血！
滿牆的鮮血，不僅僅是牆上，地面上全都是已經幹了的血漬。
單單是血已經不足以讓她産生這樣的情緒，地上散亂地丢棄着一些人類的毛發和皮肉組織。
如果站在這裏的不是沈茗淮，在看到這樣的場景時一定會第一時間吐出來。
刺鼻的腥臭味讓人作嘔。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于秋秋感覺自己今晚上已經承受了太多。
沈茗淮語氣淡淡，眸子裏帶着一絲憤怒：“這是一場屠殺。”
從衣兜裏掏出了手機，打開了錄像功能。
恍惚間，似乎有什麽聲音在慢慢靠近。
“有人來了！”
于秋秋睜大眼睛朝着樓下望去，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清。
沈茗淮神色很不好，往下看了一眼：“趕緊走。”
‘嘩啦嘩啦——’
一道鐵鏈摩擦地面的刺耳聲越來越近。
現在已經不能再下樓了，沈茗淮沒再停留，擡腳踩上了那條充斥着鮮血和人體組織的走廊。
這裏的病房門全都敞開着。
她随意找了一間病房躲了進去，房間裏的擺設床鋪十分髒亂。
床面上還有半顆腦袋斜斜地躺着，眼睛正好盯着她現在躲藏的位置。
沈茗淮捂着自己‘咚咚’直跳的胸口，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下來。
她現在還不知道外面那個拿着鐵鏈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嘩啦嘩啦——’
刺耳的摩擦聲越來越近。
沈茗淮忍不住透過門縫朝外面看去。
一秒，兩秒，三秒……
伴随着鐵鏈的摩擦聲，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鐵鏈聲，終于來到了她所在的這個病房門口。
透過縫隙，沈茗淮看到一個穿着十分髒舊看不出原來顔色護士制服的女護士在門口停住腳步。
她的走路姿勢很奇怪，一條腿好像被折斷了一樣，拖着向前走。
黑發長長地遮住了大半張臉，嘴裏好像還在咀嚼着什麽東西，一股紅色的液體慢慢順着嘴角流了下來。
女護士似乎是沒看到人，所以轉身離開，朝着下一間病房走去。
沈茗淮瞬間松了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手掌上已經沁出的細汗。
一擡頭，一隻滿是紅血絲幾乎都是眼白的眼睛突然趴在了門縫上！
正透過門縫往裏看！
剛松了一口氣的沈茗淮猛地一驚，差點叫出聲來。
卻不曾想到，那女護士隻看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沈茗淮額角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那一瞬間，她隻覺得自己手腳冰涼。
直到鐵鏈地，摩擦聲逐漸遠去後，她才猛地坐倒在地。
捂着還狂跳不止的心髒。
于秋秋從一旁的黑暗中現出身來，眼裏帶着擔憂：“你沒事吧。”
沈茗淮搖搖頭，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别擔心，我沒事。”
聽到她的話，于秋秋才松了口氣。
剛才幸好他及時使用了自己的技能‘複制’，真不敢想，如果他剛才沒來得及……
調整好心情的沈茗淮臉色還是很差。
因爲剛才那一眼，她真切地看清楚了那女護士的全貌。
那是，她白天來醫院時接待她的那名女護士！
冷風從破碎的窗戶吹進來，她突然打了個冷戰。
踩着快被鮮血浸濕的走廊，沈茗淮握緊了手中的屠龍刀。
上面，就是最後一層了。
上樓的每一步，她都邁得十分謹慎。
奇怪的是，剛走到五樓和六樓中間的位置，沈茗淮居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好像是，肉香。
她頓住了腳步，看向旁邊的于秋秋：“或許，我們找到人了。”
走上六樓，更加濃郁的肉香味傳來。
而眼前的畫面則更是讓人震驚。
昏暗的走廊滿是鮮血，東倒西歪地躺着幾具人體骨架。
這骨架應該在這裏擺放了很久了，上面殘留的皮肉早已經腐爛。
地上到處散亂着一些人的四肢和内髒。
離着沈茗淮最近的就是一條不知被什麽切斷的小臂。
人間煉獄一般的場景讓沈茗淮差點沒吐出來。
“還要往裏走嗎？”于秋秋臉上帶着擔憂。
穩定了下心神，那股想要嘔吐的感覺稍微壓下去了些許：“走。”
沈茗淮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我們還沒找到李菲菲呢。”
提起李菲菲，于秋秋沉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