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淮沒進過這棟樓,所以也隻能将去過的1号樓當做對照。
從暗處站起身來,深入走廊,沈茗淮一直覺得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
她低頭看去,在裂開的地磚裏有許多不知名的蟲子屍體。
都是同一個醫院,爲什麽兩棟樓的區别這麽大?
一樓所有房間的門全是打開的,布置也都大同小異,除了狹窄散發黴味的單人床外,再無其他東西。
于秋秋神色凝重的打量着四周,嘴巴動了動:“你小心一點。”
沈茗淮轉頭,回了他一個笑:“放心。”
“配藥室,雜物間……”
一連看了幾個房間,沈茗淮發現這一樓基本上都是職工醫師的辦公室。
過了淩晨的精神病院,空蕩寂靜的有些可怕。
沈茗淮順着樓梯向上走,她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二樓的牆壁上胡亂塗抹着各種詭異的塗鴉。
那詭異的色彩配比,讓人看着毛骨悚然。
底下好像還寫着什麽話,但被那詭異的塗鴉蓋住了,看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是,不,逃?”
勉強認出了幾個字,卻讓她确定了這棟樓的怪異。
路過二樓的護士站,貼在樓梯拐角的沈茗淮驚訝的發現,護士站裏有一個穿着粉紅色護士服的女人!
她似乎是睡着了,趴在鍵盤上一動不動。
女護士的護士服似乎是很久沒洗過了,本該是淺粉色的護士服已經有些看不出原本的顔色。
護士站裏廢舊的藥瓶傾倒一地,到處都扔着寫有病人名字的小紙袋,有些紙袋裏還殘留着顔色各異的藥片。
她不敢确定,那個女護士是不是真的‘活人’。
所以也不好貿然上前查看。
直到悄悄走過,她才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劇烈跳動着的心髒這才稍微緩和。
二樓有十六間病房,樓梯兩側各六間。
與1号樓不同的是,這裏的病房門都是透明的,從外面一眼就能看清裏面的情況。
沈茗淮皺了下眉,可能是院方爲了更好的觀察病人的情況。
在一樓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每間病房有四個床位,将本就不大的病房擠得滿滿當當。
站在裏面,她都感覺到一股難以言說的壓抑。
她很懷疑,每天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真的能治好病人嗎?
正要轉身從透明玻璃門前離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鞋帶開了。
蹲下将鞋帶綁好。
正準備擡頭起身時,突然看到玻璃門後面有一雙正對着她沒有穿鞋的腳!
那雙腳與她的腳尖相對,就仿佛是有一個人正站在她的面前低頭看着她一樣!
屠龍刀一瞬間便握在了手裏,擡眼望去的時候,卻發現面前空無一人。
就連剛才看到的那雙腳也不見了。
她能肯定,自己剛才看到的并不是幻覺。
看來這所精神病醫院可能還隐藏着其他秘密。
沈茗淮更加小心了起來,她原隻想找到李菲菲,可現在,她希望能将其他失蹤的病人也找到。
從第一間病房門口走開後,她轉頭走向了對面的那間病房。
病房透過玻璃門,裏面同樣看不見人。
伸手推了兩下,并沒有鎖。
有了之前的事情,此時的沈茗淮更加警覺。
喚出屠龍刀握在手裏,朝着裏面看去。
一模一樣的四張床,不過奇怪的是,這間病房裏的鋪在床鋪上的被子十分淩亂,上面還殘留着大塊的暗紅色污漬。
走上前,她眯起眸子低頭查看,手指輕輕觸碰了下。
是濕的。
這是一灘還沒有幹透的血!
旁邊的牆上還印有幾個淩亂的手掌印,就像是有人在奮力掙紮中無意間印下的一樣。
“難道,這裏真的有活人?”
沈茗淮被這個念頭吓了一跳。
她之前做的各種準備都是爲了對付這裏的鬼怪,卻忽視了這裏真正活人的危險性。
爲了防止打草驚蛇,她不敢開手電筒,隻能使用鬼瞳尋找線索。
地面上,淩亂的腳印似乎并不是一個人的。
沈茗淮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面。
正在沉睡着的病人被突然出現的人強行帶走,他哭喊掙紮卻并沒有用,隻能拼命的反抗着,在牆上留下了一個個鮮紅的血手印。
再重新查看了,另外幾張床鋪,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從房間裏退出來,她警惕的看向了身後護士站的位置,沒有任何異常。
既然是被強行帶走,那麽在掙紮的過程中一定會留下一些痕迹。
沒走多遠,沈茗淮就發現了被抓破的牆皮,白色的粉末中混雜着鮮血。
她并沒有第一時間順着痕迹追過去,而是繼續搜查了其他幾間病房。
整個二樓的十六間病房,她挨個看了個遍。
仍然沒有發現一個人。
但奇怪的是,有的病房跟看到的第一個病房一樣,什麽都沒有找到。
而有的病房卻同樣發現了其他人踩過的腳印。
沒再多做停留,順着痕迹一路上了三樓。
三樓裏那股怪異的氣味似乎更濃重了些,地上扔着各種垃圾,有的地方還有灘不知名的黃色液體。
忍着不适,走上了三樓的走廊。
三樓的護士站裏空蕩蕩的,沒有穿制服的護士小姐。
将屠龍刀握在手中,她轉進了右邊的走廊裏。
剛才還有些朦胧的月光,現在已經不見了,走在這條黑黢黢的走廊裏,就好像踏上了一條另一個世界的路。
猛然間,樓道盡頭的窗戶邊似乎是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閃電滑過夜空,帶來了短暫的光明。
這下沈茗淮徹底看清了,盡頭的窗口處立着一個巨大的頭顱。
那頭顱在生前似乎是經受過了十分可怕的事情,面帶驚恐,眼睛掙得很大。
似乎是剛被砍下來不久,頭顱的脖頸處還在往下滲着血,鮮血順着牆壁向下,在水泥地闆上留下了一灘鮮紅的液體。
沈茗淮身形一頓,手指微微握緊。
作爲法醫專業畢業的她,對人體再熟悉不過。
可這樣折磨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幹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沈茗淮穩了穩心神,警惕的查看四周沒有異常後,才擡步朝着窗台放着的人頭走去。
于秋秋默默地跟在後面,打量四周。
直到走近了,那股濃厚的血腥味才透過樓道裏怪異難聞的氣味傳入她的鼻中。
這顆頭顱再被開下來的時候,應該是被利器切開過頭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