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淮被吓了一跳,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就見窗戶玻璃上貼着的人臉雙眼向内凹陷,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頭頂,慘白的人臉上有不同程度潰爛,鮮血順着往下流。
屠龍刀剛剛擡起,就見到又出現了一張張形色各異的蒼白人臉擠在了那塊小小的玻璃窗上。
灰白色的瞳孔随着沈茗淮的動作緩緩轉動。
“這,這麽多?!”
沈茗淮有些震驚的看着從其他幾間教室的玻璃窗上映照出來的慘白人臉。
看着那一張張的臉,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心中默念着蘇曉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沈茗淮心髒往下沉了沉。
尋常時候,蘇曉都會自己出現跟在她身邊玩一會,但這幾次他呼喚蘇曉居然都沒有得到回應。
顯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這棟廢棄的教學樓問題有點大,在沒了解清楚前,暫時不能招惹這些東西。
看了一眼身後離着還算近的鐵門,沈茗淮心中暗暗思忖着轉身跑掉的幾率有多大。
就在她計劃着逃生路線的時候,一道黑影飄過,被沈茗淮的視線捕捉到了。
是于秋秋!
提起屠龍刀,沈茗淮跟在了于秋秋的身後。
她總覺得這個于秋秋應該知道很多秘密。
眼前的于秋秋在一間房間前消失了。
沈茗淮停下了腳步,細細打量着這間于秋秋消失的房間。
門上的鎖還是完好的,門牌上寫着‘檔案資料室’
這裏應該是有什麽東西,不然那個于秋秋不會這樣大費周章的将她引過來。
鋒利的刀刃劃破檔案室門上生鏽的鐵鎖。
沈茗淮輕輕地把檔案室的門推開,可能是許久沒有使用過的原因,木門被推動發出刺耳的嘎吱聲,聽的人心驚肉跳。
黑暗中,無數雙眼睛的窺視,令微弱的燈光也無法給她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房間不大,豎立着兩個巨大的書架,上面零散的亂放着幾本檔案袋,一股刺鼻的黴味散發出來。
捂住口鼻,沈茗淮向裏面走了兩步。
砰!
巨大的門闆撞擊聲讓她心髒猛地一縮。
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檔案室的門,被關上了。
沈茗淮握住屠龍刀,全身肌肉慢慢繃緊。
等了幾秒種後,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沈茗淮将手機轉向四周,沒有避讓,握着屠龍刀走到了書架旁。
“于秋秋把我引到這裏,卻沒有對我造成危害,那這裏一定就有什麽關鍵性線索。”
随手拿起一個檔案袋,她發現裏面是空的。
應該是校方當時将所有的檔案轉移了。
又翻看了幾個檔案,沒有收獲的沈茗淮仔細思考起了那個叫于秋秋的男孩。
他應該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可他爲什麽會在這棟被廢棄的教學樓裏遊蕩?
還有在五樓看到的那一間間人頭攢動的教室……
這棟破舊的教學樓到底掩蓋着什麽秘密?
腳下似乎踩了什麽東西。
沈茗淮将手機對準地面,緩緩擡腳。
是一個滿是灰塵的校牌。
将上面的灰塵擦幹淨之後,沈茗淮明白了于秋秋的用意。
上面寫着‘三年一班,于秋秋’
這是于秋秋的校牌。
眼角的餘光鋪捉到了一抹黑影一閃而過。
沈茗淮将校牌握在手裏,對着剛才發現黑影的位置緩緩開口:“我知道你在這,于秋秋。”
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沈茗淮也不在意,繼續開口:“我對你并沒有惡意,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清楚。如果你有什麽難處,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
黑暗的牆角處,一個人形黑影漸漸浮現。
抱着一個染血的破舊籃球,穿着印有市一中标志校服的于秋秋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現在的于秋秋仿佛保持着他死前的模樣,除了那過分慘白的臉和沒有血色的唇提醒着她,這已經不是活人了。
于秋秋似乎對她的屠龍刀似乎有些畏懼,略顯慌亂的瞥了一眼。
沈茗淮神色溫柔,将屠龍刀背在身後,輕聲問道:“你不要擔心,我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她能感覺到于秋秋的能力并不強大,如果沒有猜錯,她之前在一樓遇到的‘鬼打牆’應該就是他的能力。
“你爲什麽會一直停留在這座教學樓?”
于秋秋看她一眼,卻還是張張嘴:“有人,将我們困在了這裏,我們出不去了。”
沈茗淮心裏一驚,他剛才說的是‘我們’。
“你說的‘我們’是指剛才在教室看到的那些?!”
于秋秋點頭。
“他們都是從哪來的?”
搖搖頭,于秋秋回道:“我不知道,有些是被人帶過來的有些是自己來的。”
根據于秋秋的話,沈茗淮大緻了解了他們的情況。
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将一些孤魂帶到這裏集中起來,把他們困在這裏。
可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沈茗淮有些費解。
不過這不是她今天來到這裏的主要目的。
“你認識王霖?”
聽到這個名字,于秋秋的雙眸突然泛起了紅色,濃厚的血霧從他的身上湧出。
“你先别激動。”沈茗淮趕忙勸阻。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王霖的死因。”
“他就是咎由自取!他死了都是他自己罪有應得!!”
沈茗淮眯了眯眸子,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看來這個王霖的死跟傳言中的有一些出入。
“我覺得我們應該還能好好說話。”
屠龍刀在身前泛起森森寒芒,不言而喻的威脅讓于秋秋身上的血霧消散了些。
沈茗淮微微一笑:“看來講道理還是有用的。”
“我不知道他爲什麽死,但是他死了對所有人都好。”
說完這句話,于秋秋便一副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再多說一句的模樣。
看來這個于秋秋隐瞞了不少事情。
回到五樓,陰森的寒風再次席卷而來。
黑漆漆的走廊,一眼看不到盡頭,兩邊的教室門全部緊閉,門上的窗戶落滿了灰塵,模模糊糊,也看不清教室裏的究竟隐藏着什麽。
“他們有些……不同,不會主動對人産生傷害。”于秋秋走到其中一間教室前停下。
沈茗淮不置可否,朝着落滿了灰塵的窗戶看了一眼。
慘白的人臉再次面對面貼在了玻璃上。
已經有了心裏準備的沈茗淮這次并沒有再次被吓到。
反而是将教室門輕輕推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