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晚上睡在了一樓的小隔間,睡前點了一根蠟燭,豆大的燭光搖曳着晚風,讓她慢慢起了睡意。
這裏的環境太陰暗潮濕,其實很不适合人類居住,阮栖沒有睡得太熟,察覺到房門有輕微聲響時便睜開了眼睛,撞上一張低頭看她的蒼白臉蛋。
“……”
漂亮是漂亮,但大半夜的這麽被看一眼還是挺吓人的。
阮栖揉揉眼睛:“你把蠟燭滅掉的?”
這會兒屋裏又黑下來了,全靠窗台那一小塊的月光照明。
艾斯德爾語氣幽幽:“我不喜歡光。”
阮栖:“可我喜歡啊。”
她試圖跟這個小血族講道理:“這裏是我的房間,我隻在我的房間點蠟燭,你不喜歡完全可以不進來,你隻要敲門叫我就行了。”
艾斯德爾蹙着眉尖看她:“這裏都是我的。”
他否認了阮栖“我的房間”這個說法。
阮栖無言以對。
她翻了個身,拿被子裹住自己,蒙頭大睡。
艾斯德爾隔着被子踢了踢她的小腿:“不準睡。”
阮栖聽他的才有鬼。
小血族抿着唇,陰森森地威脅她,“我要吸你的血了。”
阮栖動都不動。
艾斯德爾生了會兒悶氣,茫然地眨了眨眼,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桌台上,慢慢垂頭發呆。
半晌,阮栖聽到他小聲說,“我讨厭你。”
語調悶悶的,因爲太過稚嫩,顯得很沒有分量。
這話一點殺傷力都沒有,阮栖長這麽大還沒被誰喜歡過。
但阮栖還是睜開了眼,朝小血族伸出一隻手,“一起睡覺嗎?”
艾斯德爾盯着她白皙的手掌看了會兒,才猶豫着把自己的小手搭了上去。
小孩子的手都是軟的,艾斯德爾也不例外,就是涼得可怕。
阮栖把小家夥抱到懷裏,給他掖好被子,“睡覺,不要再吵醒我了。”
艾斯德爾不滿地嘟囔:“是你自己醒的。”
他隻是盯着她看了會兒。
大概是第一次接觸到人類的懷抱,小血族顯得有些躁動,在阮栖懷裏動來動去,一會兒摸摸這兒,一會兒又摸摸那兒。
阮栖無奈:“你還睡不睡了?”
艾斯德爾眨眨眼。
血族不喜光,因此睡眠的時間都在白天,不過千百年來,這種習性已經在大多數血族身上消失了。
可艾斯德爾依然如此。
阮栖困得厲害,小血族身上雖然涼,但抱久了之後也暖乎乎的,跟個小火爐似的,驅散了那些潮氣,她這次睡得很快。
艾斯德爾仍然睜着猩紅透亮的眼睛看她,舔了舔唇。
餓了。
他被阮栖抱在懷裏,有些動彈不得,想夠她的脖頸,又被那裏窩着的發絲弄得臉頰泛癢,手還抽不出來。
艾斯德爾盯了她一會兒,試探着把小尖牙抵上少女柔軟的唇角,輕輕刺進去。
阮栖毫無察覺,甚至做起了美夢。
艾斯德爾剛餍足一些,就聽到了少女小聲的呢喃,“草莓糖——”
小血族微微怔了下,似乎在思考草莓糖是個什麽味道,能讓她做夢都惦記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