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還準備趕回家吃飯，她不回家陳女士是不會先動筷子的。

“我要去書店。”

她的視線從面前兩個少年身上掠過，意思很明顯：有事沒有，沒事我走了。

張昭陽立刻上前一步：“你是去買輔導書的？我陪你去！”

阮栖略微沉思，張昭陽年級前十的成績是妥妥的學霸，有他幫忙挑書，應該會更靠譜些。

季時淡淡觑了張昭陽一眼，率先邁步往前走，表情很平靜。

“我也要去書店。”

阮栖瞅瞅已經走到自己身邊的季時，又看一眼蠢蠢欲動的張昭陽，稍微思考幾秒，朝張昭陽擺擺手。

“你回家吧。”

她果斷選擇了年級第一，拎着書包去追季時。

季時聽到她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卻并沒有回頭，隻是微微揚着眉眼，語氣很淡，仿佛不帶什麽情緒。

“你要買什麽書？”

阮栖還指望着他能幫自己參考參考，這會兒格外乖巧。

“英語、數學，我想買點合适的題庫刷刷。”

她底子不差，自己啃課本也能理解一部分的知識點，這時候就需要及時做題鞏固。

季時輕點頭，知道阮栖大概也不喜歡磨蹭，到了書店就找到對應的書架，一本本挑出來看幾眼。

阮栖給自己拿了兩本英語聽力，在書店轉了大半天又轉回季時身邊，他手裏已經拿了幾本輔導書，校服外套穿得整齊，隻是稍稍挽起一點袖口，手背上有清晰的筋骨脈絡，帶着獨有的少年氣。

季時挑好了書，帶着阮栖往櫃台走，阮栖見他這就準備付錢了，疑惑地問了句。

“你自己不買什麽嗎？”

他明明說自己也要來書店，那怎麽什麽都不買。

季時步子頓了下，對上阮栖疑問的視線又很快移開。

他腳步一轉，去随手拿了兩本名著，就摞在給阮栖挑的那些輔導書上面。

阮栖主動付了錢，連着季時的那兩本書。

“就當是謝禮了。”

季時微微颔首，倒沒有拒絕。

阮栖把輔導書都裝到書包裏，原本就不大的書包頓時鼓鼓囊囊的，看着就很沉，她還沒來得及伸手把書包拎起來，旁邊就伸出來一隻冷白漂亮的手，腕骨剛好從她頰邊虛虛擦過。

季時幫她拎了書包：“走吧。”

阮栖在原地愣了會兒，才低低地“哦”了聲。小跑着追上去。

暮色四合，街道上人們來來往往，互相踩着地上的影子，蛋糕店裏飄出很淡的甜蜜香氣。

阮栖背着手，搖搖晃晃地走，偶爾會擡頭看季時一眼，他就走在她前面，走得不快不慢，跟她剛好落着兩三步的距離。

她覺得驚奇，在尚有餘熱的晚風中叫了他的名字。

“季時，”

季時偏頭看她，目光安靜淺淡，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他背後是極盡絢爛的晚霞，藍白校服被鍍上淺淺一層光暈，整個人像是從光中來。

阮栖歪了下腦袋，換了個稱呼。

“班長，你一直這麽熱心腸嗎？”

實際上，無論是大家傳言中的季時，還是他本人給阮栖的感覺，他都不是這麽個熱心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