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兵荒馬亂,連皇宮都不可避免地受到波及,秦灼困在爛攤子裏很久才把一切都處理好。
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他才發現心裏某處空落落的,像是缺了點東西,于是一點時間都沒耽擱,直接來了山莊。
結果就看見他的愛妃跟個泥人似的,看樣子玩得還挺開心。
秦灼站得不遠不近,饒有興趣地看着阮栖忙活,袖口卷得很高,露出來的胳膊全沾了泥。
葭月一時間拿着手帕不敢動彈,猶豫着自己要不要過去。
關于自家娘娘的事情,陛下一向都是親力親爲,她這時候過去是不是有點讨打?
葭月沒糾結多久,秦灼已經走過來了,順手接了她手裏的帕子。
葭月松了口氣,退後一步站着,眼觀鼻鼻觀心,當個懂事的婢女。
身邊有人靠近時,阮栖以爲是葭月過來了,她知道自己身上臉上都沾了泥,但不怎麽在意,沒等帕子遞過來就想直接用袖子蹭臉,反正衣服都髒了。
不過臉頰沒能碰到衣服布料,反倒落進溫熱的掌心。
阮栖愣了愣,偏頭看到秦灼正懶懶笑着,托着她臉頰的那隻手稍稍撤開一點,拿指尖揉了揉她耳垂。
他拖腔帶調,懶散又不怎麽正經。
“誰家的小泥人跑出來了。”
阮栖眨了下眼,低頭看了看自己到處沾着泥點子的衣服,有點遺憾。
秦灼捏着棉帕給她擦臉:“在想什麽?”
“在想,如果我現在撲進你懷裏,你會不會反手把我扔出去。”
秦灼哼笑了聲:“那你試試。”
阮栖二話不說就撞進了他懷裏,是真的撞,用的力氣很大,秦灼反應不及地往後退了兩步,虛虛攬着她後背。
“看來是長胖了,連力氣都變大了。”
她身上都是泥,這下也沾了秦灼一身,不過他顯然沒有生氣的迹象,也不打算把阮栖從懷裏扔出去。
阮栖笑眯眯的,幹脆在他幹淨的衣領上把臉頰上半幹的泥給蹭掉。
“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秦灼嫌棄地撣了撣衣領,卻沒把她推開。
“嗯,在這裏玩夠了吧?”
她沒出去不知道,其實這個山莊從她進來的那一刻就徹底關上了,守衛森嚴,秦灼做了萬全的準備來護她安穩。
阮栖歎口氣:“我都來種樹了,你說完玩夠了沒有?”
秦灼摸摸她的臉:“回頭帶你出宮玩。”
他現在每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思考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可以帶她去。
臉頰上半幹的泥被蹭得差不多了,還沾着點污漬的地方微微泛紅,秦灼垂着眸,拿指尖輕輕揉了揉。
“餓了嗎?”
阮栖搖頭:“先回宮吧,我現在不餓。”
她也不關心洛家和八皇子都落得個什麽下場,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猜也能猜得差不多,沒什麽好唏噓了。
臨走之前,阮栖讓人拿了兩條長布條,把自己親手種上的那兩棵樹做了标記,免得下次再來的時候認不出來。
秦灼站在一邊看着,等她都忙活完了才牽住她。
“怎麽種了兩棵?”
阮栖:“你不是不在嘛,那一棵就當是我替你種上的。”
秦灼沉笑:“想得挺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