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爲心裏有事,阮栖後半夜睡得不熟,一直處于淺眠狀态,直到半睡半醒之間感覺到秦灼回來了。
他身上帶着涼氣,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才緩緩躺下,阮栖若有所覺,低着腦袋往人懷裏埋了埋,這才睡熟了。
暖乎乎的臉頰抵着秦灼胸口,他微微阖着眼,調整了一下姿勢,将身邊的人完全納進懷裏。
阮栖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然亮了,還能感覺到一些晨間的涼氣。
她緩慢地眨了下眼,覺得有點不對。
身體換回來之後,她應該睡在床内側才對,怎麽現在一睜眼,她就睡在外邊了呢。
阮栖緩緩轉頭,看到了自己身側還在睡着的人。
“……”
她有點懵,伸手推了推秦灼,語氣茫然。
“秦灼,”
秦灼才剛睡着沒多久,這會兒正困着,被她一推沒了睡意,冷飕飕地睜開眼,一言不發地盯着阮栖,一副如果阮栖說不出重要事情就砍頭的模樣。
阮栖摸了摸他的臉:“咱倆不是把身體換回來了嗎?”
昨天晚上也不是幻覺啊。
秦灼一僵,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你知道了?”
阮栖:“?”
她回過味來:“你早就知道了?”
這麽說來,他們兩個隻能在晚上短暫地把身體換回來,白天時候她依然得用秦灼的身體。
所以,這麽重要的事情秦灼爲什麽不早告訴她?
秦灼坐了起來,臉色不太愉快,但語氣還行,居然勉強算得上溫和。
“嗯,忘了說了。”
“……”
好一個忘了。
阮栖揉揉臉:“那你昨晚出去做什麽了?”
秦灼從她腿邊跨了過去,懶懶散散的。
“做正事。”
阮栖想了想,跟着他一起下床,拿了外衣穿上。
“怪不得你白天這麽困,晚上都不睡覺的。”
她不傻,想一想就知道秦灼在身體換回來之後都做了。
國家還是他的國家,再昏庸,也不能完全不插手。
秦灼懶散地瞥她一眼:“那你呢,你晚上睡,白天還是一樣睡。”
阮栖笑眯眯:“我覺多啊。”
等兩人安穩地坐在禦書房之後,秦灼散漫地翻了本書,慢悠悠地開口。
“你父親的事情我讓人查了。”
說到這裏,他皺了下眉。
“确實有蹊跷。”
這事兒當時是和其他折子一起遞過來的,根本用不着秦灼細看,那些有心人就安排好了結局,所以秦灼了解不多。
現在一查,才發現問題很大。
阮栖有點驚訝:“你現在就查,不怕打草驚蛇嗎?”
她原本想着讓這事兒再往後緩緩。
秦灼輕哼一聲:“不至于。”
他翻了一頁書,視線卻并不落在書上,隻是指尖無意識地撚着書頁。
“你父親應該是被當作了替罪羊,他替罪的那個人……”
那個人極有可能是皇室之人。
先帝那些兒兒女女早就沒得差不多了,能做出這番動靜,又需要别人頂嘴的人,屈指可數。
阮栖皺眉:“是八皇子?”
那人遠在邊塞,他的爪牙都伸到宮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