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從軟團兒的話裏幾乎能拼湊出往後的發展脈絡，無非就是她回歸人類世界，當個大千世界裏的小小一粟，而喻禮忘記跟她有關的一切，繼續在時間的齒輪上行走。

兩人就是平行線的關系，往後再無牽連。

阮栖笑了聲，眼睛卻有點紅。

“王八蛋。”

她原本以爲，以爲喻禮也是有點喜歡她的，要不然怎麽每個世界的小碎片都對她那麽親近，可現實就是這麽殘酷，任務一結束，回來的那個喻禮沒有了記憶，再糾結喜不喜歡這個事情毫無意義。

軟團兒抖了下，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出聲。

“栖栖，那個、那個出了點問題……”

阮栖皺眉：“什麽意思？”

軟團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卻還是有點抖，抖得莫名其妙。

“你暫時還回不去。”

阮栖愣了下：“爲什麽？”

她本來就是爲了給喻禮收集碎片，現在碎片都收集完成了，她爲什麽不能回去。

軟團兒支支吾吾：“因爲大人那邊出了點問題，雖然碎片收集完成了，但是力量還不夠穩固，就、就需要你再幫個忙。”

其實喻禮也沒有把全部都告訴它，軟團兒知道個大概，但是摸不透喻禮真正的打算。

阮栖接受不能，面無表情。

“他既然回來了，力量穩固就是早晚的事，跟我有關系嗎？”

真把她當工具人使了。

軟團兒解釋：“不是的，是隻有你能幫忙，你可以理解爲現在的大人是由碎片拼湊好的瓷器，雖然拼湊好了，但是還很脆弱，而你作爲碎片的收集者，擔當的就是修複師的工作，所以、所以隻有你能來。”

阮栖垂着眼，聲音裏沒什麽情緒。

“軟團兒，喻禮……還是喻禮嗎？”

她其實很慌，因爲喻禮什麽都不告訴她，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軟團兒聲音也輕下來：“是大人啊。”

這種變化比起失憶，更像是重生，從力量開始所有都清零，從頭開始，他是喻禮，是最開始的喻禮。

軟團兒還想再說些什麽，又覺得現在不是時候。

喻禮給它的這個任務，實在是有點爲難團了。

說多了怕錯，說少了又覺得不夠，它實在是不能很好地把握這個尺度。

阮栖看着窗外，仿佛已經淡定地接受了這個事情。

“既然碎片已經收集完了，那接下來出現在小世界的……是誰？”

軟團兒愣了下，顯然是剛想到這個事情。

“是、是大人。”

碎片跟本體的區别就在于，本體投映到小世界之後，某一種性格特征或者是情感執念會被加深放大，這種異常有可能被小世界察覺到，然後産生一些不可控的後果，具體是什麽就很難講了，反正對這個本體而言，不會是什麽好影響。

阮栖眯了眯眼睛：“呵。”

真有信心啊，居然讓她繼續幫忙。

她沒有再問什麽，非常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軟團兒不知道爲什麽，突然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