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阮栖是真心實意地在疑惑,秦灼居然會給自己留下這麽個隐患。
秦灼不太想聊這個話題,或者說是懶得跟人解釋這些,但阮栖明顯很好奇,他就隻能面無表情地挑了些重點來講。
“太後力保。”
阮栖努力回想了一下太後的娘家背景,有點模糊,但大概就是以前很牛掰,現在敗落了。
所以太後拿什麽東西來力保自己的孩子?
阮栖訝然地挑起眉:“她用……用家族的興旺換了自己孩子的命?”
皇族多薄情,妃子們也大多把孩子當成争寵奪權的工具,有很多甚至都不養在自己身邊,更别說什麽母子深情,實在是有點扯了。
太後這樣做,實際上是拿自己的富貴命,換了孩子一命。
秦灼知道阮栖在想些什麽,慢悠悠地補充。
“不至于,她做的這個決定隻是順水推舟罷了,當時她娘家本來就處于強弩之末了,不缺她透的這點風。”
阮栖往軟榻走了幾步:“所以你爲什麽答應?”
書本随意放在手邊,秦灼擡起眼皮,意味深長地盯了阮栖一會兒,然後露出個笑來。
“因爲我想看看,她這個兒子有什麽本事。”
阮栖麻了。
有什麽本事?當然是把你從皇位上拽下來的本事。
這人不趕盡殺絕,居然還玩起養成這一套了?
腦子可能真的有點病。
秦灼如願以償地看到阮栖一言難盡的表情,低低地笑起來,仿佛很愉悅似的。
“……”
阮栖覺得自己被遛了。
她步子一轉,往門口走,打算去會會這個太後。
前幾次見面,她除了覺得奇怪之外,并沒有什麽特别的心思,敷衍着就過去了,但這次,她想多知道點東西。
秦灼見她真的要去見太後,散漫地眯了眯眼。
“早點回來。”
阮栖步子一頓。
他這話聽起來沒什麽意思,就好像隻是随口一說,連囑咐都說不上,語調也懶洋洋的,滿不在意的樣子。
可阮栖就聽出幾分暗藏的含義來。
就像是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告訴她,太後現在還不敢輕舉妄動,她又頂着皇帝的身份,做什麽都不會出事。
就像是讓她安心一樣。
别的都不用在意,早點回來就行。
阮栖腳步一轉,突然又往軟榻這邊走過來。
秦灼重新拿起了話本子,見她折返,輕輕挑眉。
“怎麽了?”
阮栖在他身邊站定,盯着他手裏的話本子看了幾秒。
“你看到哪裏了?”
問得沒頭沒腦的,但秦灼歪了下手,敲敲書頁。
“三分之二吧。”
阮栖“哦”了聲。
“那我告訴你下面講得什麽吧。”
秦灼眉梢一動,有點想刺她。
他長了眼睛可以自己看,要她劇透幹嘛。
然而話沒說出口,有微涼的手指擡起他下巴,随即而來是柔軟泛甜的唇。
瞳孔驟然放大,手裏的話本子也落了地。
秦灼的視線有一瞬間的模糊,然後看到面前人笑盈盈的眼,兩人呼吸被錯開,唇上的觸感也離開了。
阮栖眨巴眨巴眼:“講得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