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想象中的鹹魚生活有點太理想化,事實上她清閑了兩天之後,遇到的事情就不是那麽好解決了。
比如大臣們時不時地就來參一本某某某,估計是看皇帝這段時間脾氣好了,所以有事沒事地都來湊個熱鬧,表面唯唯諾諾的,誰知道心裏打了什麽小算盤。
再比如那位太後開始頻繁地找她過去。
這可太不對勁兒了,按照秦灼的說法,這位太後能活到現在完全就是靠着自己大事不做主,小事不過問的“好眼色”。
結果現在這眼色失靈了,太後動不動就找個借口把阮栖叫過去了。
外面天正熱着,雲層裏藏着湧動的熱汽,阮栖癱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可太後剛剛派人請她過去了。
秦灼手裏握着她的話本子,從書後面瞥出來一眼,冷冷淡淡的。
“不想去就不去。”
他還用着阮栖的身體,淺色裙擺散在軟榻上,偶爾會輕蕩兩下,執着書的手腕細細一截,白嫩嫩的,尤其是現在一副懶散享樂的模樣,活脫脫的閨閣小姐。
阮栖撐起身子看他,上下打量幾眼,把人給看惱了,語氣硬邦邦的。
“幹嘛。”
阮栖又爬回去:“沒啥,就覺得你現在可真清閑。”
案桌涼滋滋的,貼着臉頰很舒服,阮栖低着腦袋,悶悶出聲。
“太後打的是什麽主意?”
她是真好奇,總覺得太後冒着被遷怒的風險一直頻繁地見她有點奇怪。
秦灼把書合上:“估計是察覺到了,”
阮栖眨眼:“察覺到什麽?”
“皇帝的脾氣變好了,還毫無征兆,她不得試探試探?”
秦灼覺得她有點蠢,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
阮栖完全忽略他看過來的嫌棄目光,捧着下巴想了想。
“那她膽子還挺大的。”
之前秦灼跟她說起這位太後,阮栖還隻覺得太後是個難得的聰明人,懂得怎麽保全自己。
但她忘了,太後在坐到太後這個位置之前,可是從後宮這個煉獄走出來的,哪能沒有一丁點野心。
這位太後啊,估計是覺得自己再多的手段在秦灼這個動不動喊打喊殺的暴君面前沒用,才故意養精蓄銳的,現在皇帝露出一點軟化的苗頭,她就坐不住了。
阮栖腦袋突然靈光了:“太後有孩子嗎?親生的那種。”
秦灼不知何時又懶洋洋地躺回去了,聽到這話輕飄飄地挑了下眉。
“有。”
阮栖眼睛一亮:“還活着?”
秦灼慢吞吞道:“活着。”
阮栖擡頭:“爲什麽還讓他活着?”
秦灼這一脈人丁其實也挺旺的,先帝養着個偌大的後宮,公主皇子的生了不少,秦灼不是裏面最受寵的一個,可卻是最出挑的,哪個方面都出挑,以至于被人虎視眈眈地盯着,恨不得當靶子打。
他這性格哪受得了這麽源源不斷地挑釁,幹脆就把大權奪到了自己手上。
也正是因爲秦灼比較瘋,下手毫不留情,所以他那些哥哥弟弟,姐姐妹妹,死的死,遠嫁的遠嫁,根本就沒幾個還喘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