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深夜,房裏溫度低,薄被蓋着倒也不覺冷,但一起來,就能感覺到夜晚的涼風。
懷裏的小姑娘倒是暖烘烘的,一個勁兒地往秦灼身上蹭,非要跟他緊緊貼在一起才肯罷休。
秦灼都快要被她擠到床邊了,他伸手握住阮栖肩頭,把熟睡的人往床内側推了推。
他有點苦惱:“你不要擠我。”
這麽大個床她不睡。
阮栖毫無反應,過了會兒,又開始往秦灼身上蹭。
秦灼這次放棄掙紮了,任由她又把整個人都攀在自己身上。
伸手掐她臉,少年垂着眸,語氣古怪。
“你就這麽喜歡我?”
連睡覺都要跟他緊緊貼在一起。
阮栖被他掐得有點疼,長睫顫了顫,就要慢慢睜開眼睛。
秦灼喉嚨一緊,連忙把人撈回懷裏,動作生疏地輕拍她後背,哄孩子一樣。
“沒事,你繼續睡。”
阮栖果然就被哄了過去,自發地蹭進他頸窩,把熱乎乎的臉頰一埋,繼續睡。
察覺到她沒有再動了,秦灼才呼出一口氣,慢慢放松身體。
他指尖勾着一縷發絲,慢吞吞地想,今天天氣有點冷,就不去折騰那些大臣了吧。
都是些老頭子了,還是對他們好點吧。
于是這一晚,大臣們終于睡了個好覺。
阮栖也睡得好,就是脖子有點酸。
她揉着脖子:“我不是平躺着睡的嗎?”
怎麽還會脖子酸呢。
正在穿衣服的秦灼動作一頓,慢吞吞地瞥她一眼。
眼神有點意味深長,阮栖品了品,沒品出什麽意思,把腦袋湊過去眨巴眼睛。
“我昨晚怎麽睡的?”
内裏的靈魂不一樣,連帶着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秦灼端正坐着,懶散一擡眼,硬是讓那雙溫軟的杏眼顯出幾分冷冽來。
他淡淡勾唇:“我怎麽知道。”
阮栖:“……”
可你看着就一副什麽都知道的樣子。
算了,糾結這個幹嘛。
她穿好衣服,在梳妝台錢照了照鏡子,認真地觀察自己已經淡化掉的黑眼圈。
秦灼别開視線,省得眼皮直跳。
阮栖看了會兒,語氣驚喜。
“秦灼,我把你的黑眼圈睡沒了。”
他自己的睡眠質量不好,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整宿整宿的不睡覺,阮栖才來了幾天,就靠自己強大的睡眠能力把黑眼圈睡沒了。
鏡子裏映出一張精緻的少年臉,眉目如畫,氣質卓越,一雙細長的鳳眼微微挑着弧度,顯得整個人氣質寡淡。
阮栖眨眨眼,對着鏡子做了個鬼臉。
秦灼慢吞吞地把視線放到她身上,微微眯着眼,語氣古怪又危險。
“你剛剛……叫我什麽?”
阮栖回想了一下,小心試探。
“秦灼?”
秦灼被氣笑了。
“你居然還敢重複?”
阮栖沒反應過來,有點茫然地看他。
“我不能這麽叫嗎?”
她有點茫然,有點無辜,還有點下意識的依賴和親近,像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
秦灼盯着她看了會兒,原本要說的話忘了個一幹二淨。
良久,他低低地“嗯”了聲。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