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白天睡得太飽，到了晚上，阮栖遲遲不困。

她窩在小榻上翻話本子，偶爾會發出奇怪的笑聲。

秦灼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漫不經心似的走到她身邊，随口一問。

“你在看什麽？”

阮栖正爲話本裏的男女虐戀唏噓不已呢，聽到他問，便擡了擡手，給他看裏面的内容。

她搖搖頭，語氣有些悲傷。

“女主快要病死了。”

秦灼皺眉看了眼：“宮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阮栖眨眼：“我讓宣德從宮外搞來的，”

她補充：“用你的名頭。”

秦灼瞥她一眼：“你倒是會享受。”

他轉身往床邊走：“睡覺。”

阮栖一點都不困，捏了捏還沒看完的薄薄幾頁書。

“我再看一會兒，你先睡吧。”

秦灼坐在床邊，細細的兩條小腿輕輕晃蕩着，他微微垂着頭，白嫩的臉頰被鍍上薄薄一層暖色。

“太亮了，我睡不着。”

阮栖爲難地皺巴着臉：“可是我看不完很難受哎，就差一點了。”

秦灼擡頭，惡劣地威脅她。

“你要是再不來睡覺，那後半夜也别想睡了。”

阮栖無奈地合上書，十分納悶。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睡覺啊？”

他白天睡得也不比自己少嘛。

阮栖伸手把秦灼往床邊推，自己占據外邊的位置。

秦灼這會兒倒是不發脾氣了，乖順地滾到裏側，抱着一邊被子打呵欠。

漂亮的小臉上沒了多餘的情緒，顯得安靜又乖巧，密密的長睫在眼下留下淡淡陰影，他微微一擡眸，杏眼漆黑。

“我困。”

阮栖輕哼一聲，也不鬧他了。

“那你睡吧。”

她在外側躺下，正對着秦灼，在秦灼轉身之前将人用被子團了團，一股腦兒都摟在懷裏。

秦灼怔住，下意識就伸手擋住她，手指扶在阮栖肩頭，沒什麽力氣。

他皺眉：“别碰我。”

阮栖不滿，小聲哼哼着又把人往懷裏抱了抱。

“我不。”

她現在很叛逆：“我就不。”

秦灼完全對付不了這樣的人，以往有人違抗他，說殺就殺了，可現在這個不能動。

他蹙着眉，一副十分苦惱的憂愁模樣。

她怎麽這麽不聽話。

阮栖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雖然說着不困，但估計是看書看得有點眼累，抱着懷裏的人很快就睡着了。

外面露水深重，細微蟲鳴不絕，半輪彎月被雲層遮住，天地間黑沉沉的一片。

在某個時刻，一直沒睡的秦灼睜開眼睛。

他懷裏窩着個姑娘，一條腿大喇喇地擱在他身上，睡得正熟，完全沒有察覺到兩人已經把身體換了回來。

當然，秦灼也不會把這個事情告訴她。

秦灼低眸去看，跟阮栖微微拉開一點距離。

小姑娘睡得熟，白嫩的臉頰微微泛紅，乖乖巧巧的模樣。

秦灼眨眼，拿食指輕輕戳了下她臉頰，軟軟的肉随之陷下去，頰邊被秦灼戳出一個小渦。

他抿唇，細長的鳳眼微微眯着。

這張臉他已經看了很多遍，但現在看起來感覺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