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松了口氣:“那就麻煩您給開藥了。”
她斟酌着開口:“這事還請您不要告訴我母親。”
老大夫笑了笑:“這是自然,小姐行善是好事。”
他關切地看着阮栖:“小姐近來身體如何?萬不可太過操勞。”
阮栖點頭:“勞大夫挂心,我身體還是老樣子,不礙事的。”
趙元瑤自小就是府裏嬌養着的,用各種名貴藥材續命,隻要不受什麽刺激,還是能活得久一點的。
大夫走後,阮栖看着床上昏迷着的小少年,有些心疼。
她實在沒想到,這次的小碎片命運這麽凄慘,簡直就是個小可憐。
阮栖坐在了床上,伸手撥開小少年頰邊散亂的發,他臉頰冰冷,顴骨上還帶着青紫傷痕。
阮栖伸手解開他衣領,想着先幫他把傷口處理一下,再上藥,然而指尖碰到小少年脖頸,下一刻就被人攥住了。
她一愣,擡頭對上少年視線。
黑漆漆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着,看着又冷又戾,兇巴巴地瞪着她,因爲受傷,攥着阮栖的手也沒什麽力氣。
他往後蹭了蹭,看着阮栖的眼裏滿是警惕。
“别碰我。”
清亮的嗓音,或許是因爲年紀還小,有幾分稚嫩。
阮栖眨眨眼,把手收回來。
她安靜地看着驚弓之鳥一般的少年:“是我救了你。”
小少年緊抿着唇,一言不發地盯着她。
阮栖歎口氣:“我現在要給你上藥,你傷得很重,不治療會死的。”
她試探着伸出手,小少年果然又往後躲了躲。
他微微偏着頭,一副抗拒的姿态。
“爲什麽救我?”
他就是一個沒人要的乞丐,又髒又卑微,她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爲什麽要救他回來。
阮栖想了想:“我缺個侍從,你要是願意,可以跟在我身邊。”
她放軟了聲音:“不會讓你再受冷挨餓,也不會再讓你受欺負。”
阮栖歪了歪頭,笑吟吟的。
“怎麽樣?”
少年緊緊抿着唇,沒有表态。
他像個受驚的小動物,盡管短暫地安全了,但還在冷靜又警惕地審視着周圍,不輕易做出任何動作。
阮栖也不想現在就勉強他,便往後退了一步,把大夫拿來的傷藥都放在床邊。
“過會兒會有人把熱水送過來,還有幹淨的衣裳,你把自己整理一下再上藥,如果有需要就把外面的李順叫過來。”
李順并不是單純的車夫,他是趙元瑤母親特意送過來的侍衛,武功很高,隻是低調地跟在趙元瑤身邊而已,沉默寡言,但是也忠心耿耿。
說完,阮栖也不再久留,邁步出了房間。
小碎片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現在對她的戒心還太重,隻好留他一個人冷靜一下。
孩子要慢慢養嘛,最起碼阮栖知道自己留在這個書中世界的意義了。
她院子裏多了個人是瞞不住的,阮栖打算在趙夫人來問之前先把這個事情告訴她,免得之後再牽扯出其他矛盾。
對外就說是她撿回來的小侍從,反正她一個小姐這點權力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