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的陽光透過小圓窗,照亮了桌邊一角。
阮栖醒過來,看到了熟悉的天花闆,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真的把她送回來了啊。
昨晚她睡過去的時候還在想,要是西爾維洛沒把她送過來,那她就幹脆不回來了。
反正這裏也沒什麽好留戀的,遲早是要離開的。
阮栖坐起來,沒在周圍看到西爾維洛,稍稍怔了下。
不是說要一直跟她粘在一起嗎?
阮栖想起昨晚那個奇怪又詭異的地方,心裏有些疑惑遲遲解不開。
她這才意識到,她有點太過相信西爾維洛了。
阮栖有些好笑,笑自己太天真太莽撞。
怎麽能他說什麽,自己就信什麽呢。
西爾維洛一定覺得她太好騙了。
阮栖從床上起來,走到窗邊的時候目光一頓。
桌邊不知道什麽被放了一個花瓶,幾朵血色薔薇在光下模糊了幾分詭異色澤,漂亮又精緻。
有點像他的眼睛。
她說喜歡的花還在,但少年卻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阮栖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他,他不來,阮栖就隻能自己等着。
她站在窗邊沉默了會兒,沒再管那些花,像往常一樣洗漱換衣,然後出了家門。
麥爾夫人站在下面等她,笑意溫柔。
“今天我送你去學校。”
阮栖彎了下唇:“好。”
有夫人在車上,司機把車開得很穩很緩。
阮栖偏頭看着窗外,指尖輕輕摩挲着一片花瓣。
“媽媽有話就說吧。”
原主其實跟麥爾夫人并沒有太多相處的時間,麥爾夫人在家族裏管着大大小小很多雜事,很難顧及到自己這個跟透明人一樣的女兒。
她對女兒的愛當然是真的,隻不過太少了。
麥爾夫人有些猶豫該怎麽開口,雙手交握在一起。
她聲音很輕:“塞娅,你快要畢業了。”
像原主這樣的天賦,當然是不可能再繼續深造的,她隻會被家族接回去。
阮栖隐約意識到麥爾夫人要說些什麽了。
果然。
麥爾夫人輕聲開口:“你父親的意思,是讓你趕快嫁人。”
一個廢物女兒,除了嫁人給家族謀利益之外,還有什麽能做的呢。
阮栖無奈地歎了口氣。
嫁人嫁人,好像女孩子的一生裏就隻有這件事要做似的。
然而阮栖也明白,涉及到家族利益,女人的婚姻已經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她沒有出聲。
麥爾夫人小聲勸她:“塞娅,那個人我見過了,是很優秀的人,你嫁過去會很幸福的,不會再被人欺負。”
阮栖沒轉頭看她:“很優秀的人?那怎麽會娶我一個廢物。”
大概是家産很優秀吧,要不然怎麽被麥爾家看中。
麥爾夫人啞口無言。
這孩子長大了些,已經不會再被她的三言兩語欺騙了。
到了學校,阮栖推門下車,阻止了麥爾夫人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等我畢業再說吧。”
麥爾夫人也隻是過來給她做做心裏工作而已,這件事情恐怕早就已經定下來了,不可能有她掙紮的餘地。
阮栖盤算着該怎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