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拿起來晃了晃,轉頭去問南岑。
“這支珠钗,你當初爲什麽不要了?”
其實阮栖心裏早就有了猜測,明白那個時候的南岑爲什麽不再要這支珠钗。
未必是不喜歡,隻是不想跟别人有什麽牽扯。
她委實是個例外。
南岑抿了抿唇,擡手把珠钗接過來放在一邊,軟乎乎地纏着她親吻,怕她生氣。
“對不起。”
誰會想到,當初撿他珠钗的人,如今成了懷裏的寶貝呢。
阮栖輕笑了聲,攬住他脖頸。
“我又沒怪你。”
有什麽好生氣的,人都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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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名角兒南岑要登台唱戲的消息在三門城裏傳開,甚至有不少人專門從外地趕來。
梨園裏一向魚龍混雜,這次進場的人卻多是名門權貴,有真心喜歡的,也有過來巴結人的。
開場那天,阮栖坐在了南岑專門給她留出來的位置上,身邊是唐大帥。
第一排的中間位置,視角格外好,唐大帥正美滋滋地跟旁人聊着天。
南岑跟元帥府小姐訂婚的消息是在報紙上刊出來的,知道的人不在少數,多的是想打聽内情的人。
祝福的話唐大帥都收了,那些别有用心的招數他一個都不接。
反正自家閨女過得好就行了。
短暫的茶點時間過去,台上的戲又開了場。
阮栖坐在位置上,眸子亮晶晶地盯着台上的青衣瞧。
即使隔了厚重的戲妝,她也能立刻認出南岑的模樣。
這次是南岑的專場,幾出戲連軸轉。
阮栖最開始還能跟着劇情看,雖然視線全在南岑臉上,但到後面困得不行,竟然直接在位置上睡着了。
旁邊的唐大帥全神貫注地看戲,也沒有注意到她,隻有台上出場的南岑眸子裏帶了點笑。
她昨天還信誓旦旦地向自己保證,說是會一出不落的都看了,結果還是沒撐住。
大概是真困了,阮栖睡得很熟,直到大家都散場仍然沒醒過來。
唐大帥原本是想叫她的,轉頭一看,南岑還沒卸掉戲妝就從後台出來了,便識趣地不再管,帶着自己的人出去了。
南岑隻摘了發冠,那雙精緻眉眼還被妝容遮着,模糊了原本的形狀,眸子卻很亮,含了很淡的柔軟笑意。
他微微俯身,小心地把阮栖抱起來。
身體一騰空,阮栖就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往他胸口蹭了蹭。
“結束了?”
南岑“嗯”了聲,步子邁得很穩。
“還要睡嗎?”
阮栖咕哝着點頭:“我好困。”
少年輕笑了聲,彎着漂亮眸子。
“嗯,那你睡。”
阮栖勉強把眼睛睜開:“你要陪我嗎?”
南岑輕聲說“好”。
阮栖把腦袋往他懷裏埋了埋,濃重的睡意湧上來,聲音越來越低,悶悶的。
“那你要陪我多久?”
南岑小心地抱着她走下台階,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濃得像墨,映不出半點身影。
少年嗓音帶了笑,平靜清和。
“直到……你不要我了。”
然而要是真的有這麽一天,他也是放不了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