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沒想到能再見到秦汐。
臨近中午,阮栖從教室裏出來,準備去南岑的房間叫他一起吃飯。
房門意外地沒關,隻是半掩着,能隐約看見裏面一截淺綠色衣角。
阮栖步子一頓,與此同時也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師弟,你真的不跟我一起離開嗎?搬到一個大城市裏對你以後的發展也有好處。”
阮栖認出了這是秦汐的聲音,沒再靠近,在房門口的台階上坐下,掏出一顆糖慢吞吞地剝着。
她最近有點牙疼,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吃糖了,現在也不是真的想吃,就是覺得煩。
煩躁的時候就想吃糖。
她在門口坐了一會兒,身後的房門被推開了,女人的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輕微聲響。
阮栖沒回頭。
秦汐看到她步子也是一頓,下意識挺起了胸,語氣平和自然。
“唐小姐也在?”
她清楚這個少女的身份,因此态度也格外客氣。
穿着淺色連衣裙的少女坐在台階上,對她的話沒有什麽反應。
秦汐看了眼正走出來的南岑,狀似不經意地開口。
“我聽說唐小姐在這裏教書?果真是菩薩心腸,看來跟師弟你的關系也很好吧?”
南岑邁步出來,瞧見阮栖大喇喇地坐在地上,輕輕蹙起精緻的眉。
少年從秦汐身邊經過,嗓音平靜又冷淡,顯得有些疏離。
“這是我的未婚妻。”
他擡起眉眼,鳳眸清淩淩的,藏着萬千绯色,頭頂碎發染了些細碎光影,面容輪廓被朦胧了許多。
“東西我已經給你了,你可以離開了。”
少年蹙着眉,眸中情緒清晰了許多,語氣也微微重了些。
“不要再來梨園了。”
之前南岑還會顧忌着秦汐是同門師姐的份上,對她留些情面,可兩次接觸下來,南岑已經很清楚秦汐的心思了。
她隻是想接近他,并不是想重新回到梨園。
秦汐先是被南岑已經有未婚妻的關系驚了一下,又當着别人的面被落了面子,一時間有些尴尬。
她攥緊了手包,神情複雜地看了眼阮栖,快步走了出去。
南岑的未婚妻居然會是元帥府的小姐。
南岑說完話就在阮栖身邊蹲了下來,輕輕攥住她手腕。
“不是牙疼嗎?”
他手上稍稍用了力,想要把阮栖牽起來,擔心她坐在地上會受涼。
但阮栖手腕一轉就掙開了他,徑自低着頭剝糖紙。
她并不吃,撥開之後就又原樣包回去,隻是在打發時間。
南岑微微怔了下,看着自己空蕩蕩的掌心,抿着嫣色唇瓣,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
他有些擔心,用那雙潋滟漂亮的鳳眼小心地看着阮栖,聲音也很輕。
“你生氣了嗎?”
少年猶豫着伸手去牽她,白皙的長指冰涼涼的,把阮栖的手指一寸寸攥住,輕聲解釋。
“她來要師父很久之前給她的生辰禮,我就找出來給她了。”
南岑小心翼翼地看她,眸光輕晃,見阮栖這次沒有掙開他的手後才放松了些,認真地保證。
“我以後不會再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