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岑說要她幫一下忙,阮栖當然不會拒絕。
她最後看了眼教室,便跟着南岑去了他的房間。
依然是一樣的擺設,不過屏風旁邊挂着的那套戲服被取了下來,換上一件半成品,應該就是南岑還在繡着的那件。
阮栖順手關上門,熟門熟路地在旁邊坐下。
“要我幫什麽?”
南岑輕輕抿唇,把針線簍裏纏成一卷的彩色繡線拿了出來,在阮栖對面坐下。
少年低着精緻眉眼,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平靜,耳垂卻稍稍有些紅。
“幫我分一下線吧。”
阮栖眨了眨眼,沒想到南岑把自己叫過來就是爲了做這個。
明明誰做都可以的事情,偏偏把她叫過來幫忙。
阮栖輕笑了聲,把手伸出來放好。
她這麽一笑,仿佛少年的小心思都無所遁形一般袒露在她面前,南岑瞬間就紅了臉,連白皙修長的脖頸都漫上淡淡的粉。
少年輕咬着唇瓣,勉強把眸中水色壓下去,長指捏着彩線一圈一圈地纏在阮栖手上。
女孩子的手白嫩又柔軟,比他的要小上很多,指甲修剪的幹淨。
阮栖看着自己手上漸漸纏上的彩線,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無聊的時候就會犯困。
她歪着腦袋在肩膀上蹭蹭有點癢的臉頰,漫不經心地跟南岑搭話。
“你登台的時候,梨園裏會不會來很多人?”
少年輕輕“嗯”了聲。
不管外界對戲子的評價究竟如何,那些達官顯貴來看戲的人并不少,反而有些絡繹不絕的意味,尤其是對南岑這樣的紅角兒,有南岑登台的時候,戲票說是千金難求也不爲過。
阮栖眨眨眼:“那到時候,你能不能給我留個位置?”
南岑微微擡眼,落在阮栖身上的眸光像他這個人一般淺淡平靜,聲音有些輕。
“你會來嗎?”
離下次登台唱戲還有段時間,到那個時候,她還會來嗎?
阮栖笑了下:“當然會來,”
她拖長了腔調:“除非你趕我。”
南岑垂下長睫,輕輕搖頭。
“不會趕你。”
怎麽會趕她。
阮栖撐着胳膊讓南岑把一團團纏在一起的彩線分開,堅持了一會兒之後就有點手酸,小幅度地挪了挪。
南岑察覺到了,把剩下的彩線都收起來。
阮栖甩了甩胳膊:“還剩下好多呢,不分了嗎?”
南岑輕輕點頭:“不着急。”
阮栖便主動提議:“那你需要的時候再叫我過來幫忙。”
南岑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這次卻沒拒絕了,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眸子眨了眨,有很淺的愉悅在醞釀。
阮栖在南岑房間裏待了半天,那邊金菱帶着一群孩子纏住張彥清,鬧鬧哄哄半天之後,她才想起來要去找阮栖。
金菱在院子裏晃蕩一圈沒看見阮栖,眼珠子一轉就跑到了南岑門口,砰砰砰地敲門,露出小腦袋。
她咧嘴笑:“我就知道姐姐在少班主這兒。”
阮栖也笑了下,跟她一起出門。
金菱跟在阮栖身後,悄咪咪地朝南岑豎了個大拇指。
少年慢吞吞地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