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并沒有立刻就回答這個問題,于是房間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兩人之間的氛圍越是安靜,南岑心中就越發懊惱和不安,後悔自己爲什麽要突然問這個問題,很魯莽,也很不禮貌,不符合他們現在的關系。
隐約幾分慌爬上心頭,惹得心尖都有點發顫,讓少年的精緻眉眼有些蒼白黯淡。
少年想擡手摸摸躁動的胸口,長指擡了一下又放棄,規規矩矩地搭在膝上。
就這麽安靜了半晌,阮栖才慢吞吞地開口。
“少班主還是第一次關心我的事情呢,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南岑抿緊了唇瓣,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那個問題,他确實是想知道答案。
門外傳來幾聲輕響,估摸着是金菱從街上回來了。
阮栖站了起來:“時間有些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邁步出去,緊接着便從院子裏傳來了金菱的驚呼聲。
“姐姐,你怎麽來了?!”
房門半掩着,南岑有些怔愣地看着地上模糊了分界的月色,往門邊追了幾步又停下,半晌,洩氣一般抿着唇,低低歎了口氣。
少年趴在桌面上,拿臉頰蹭了蹭冰涼的手背,眉眼埋在掌心,郁悶極了。
到最後,她也沒說是和誰一起看的電影。
阮栖一出房門就被金菱看到了,畢竟這個時間也沒誰會從南岑的房間裏出來。
她高興壞了,牽着阮栖的袖子追問。
“姐姐你今天怎麽沒來教我們啊?”
阮栖摸摸她腦袋:“我有點事,就跟别的老師調了班。”
金菱期待地看着她:“那姐姐明天會過來嗎?”
阮栖點頭:“當然。”
金菱就笑了,送她往大門口走,壓低了聲音。
“姐姐你是不是生我們少班主的氣了?”
她皺着眉:“我們少班主太冷淡,太不好相處了對吧?”
阮栖笑了聲:“沒有生氣。”
她擺了擺手,拉開車門。
“回去吧,我明天會過來的。”
金菱站在門口望着,直到看不到車影了才轉頭回去。
關好大門一轉身,金菱才發現南岑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站在了門口。
昏暗的光線模糊了少年的精緻眉眼,隐約勾勒出漂亮身形,他安安靜靜地站着,身上染了夜色的涼,冷冷清清的。
金菱朝他走過去,邊走邊小聲嘟囔。
“幸虧唐姐姐不生氣。”
要不然,他們很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這麽想着,金菱又歎了口氣,小大人一樣。
“少班主,你不能對唐姐姐這麽冷淡,唐姐姐身份那麽尊貴,還留過學,她身邊肯定不缺獻殷勤的人,要是真生氣了,想哄都哄不好了。”
她蹲在石階旁邊,擡頭瞅南岑一眼。
“少班主,你可得好好想想啊。”
南岑抿着唇,眸光有些黯淡,精緻眉眼仿佛洗淨了鉛色,一言不發。
夜色攏着少年單薄身形,爲潋滟的鳳眸添上幾分涼意,南岑安靜地站了許久,才輕輕開口,茫然又挫敗。
“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沒人教過他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