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彎着眼睛:“少班主可誤會我了,我這次過來是有正事要談。”
南岑迷茫地眨了眨眼。
正事?
幾分鍾後,少年穿着月白色長袍坐在客廳,纖白指尖虛虛搭在桌面上,聽了阮栖的話有點驚訝。
“在戲樓辦學堂?”
阮栖點頭:“城裏空置的房間有限,我看戲樓裏的孩子不少,覺得可以直接把學堂建在這裏,這樣孩子們學習也方便。”
她笑眯眯的:“少班主覺得怎麽樣?”
南岑微微低着眼,濃密的睫羽纖長又卷翹,在冷白的皮膚上映下淡淡陰影,看得阮栖有點心癢癢。
想伸手摸一摸,肯定很軟。
被阮栖觊觎的少年卻是在認真地思考。
梨園裏的孩子确實是需要抓緊時間讀書識字了,她組織的這次活動可以說是很有意義,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南岑都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南岑抿了抿嫣色唇瓣:“那,過來教書的人都有哪些?”
阮栖眨眨眼:“現在還不清楚,會在社會上直接招募一些人,到時候會分過來幾個。”
南岑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唐小姐特意過來。”
阮栖輕笑:“倒也不是特意爲這件事過來的。”
她支着下巴,明晃晃的視線落在南岑身上,帶了點清淺笑意。
“少班主今日也不上台嗎?”
女孩子的目光柔軟又大膽,看得南岑十分不自在,本想冷清淡定一些,卻控制不住地臉紅。
少年輕輕咬着下唇,長睫遮住了水光輕蕩的眸子。
“不上台。”
他是戲樓的台柱子,哪是那麽容易登台的,往往登台的前幾天就有報紙在四處宣揚了。
阮栖像模像樣地感慨:“真遺憾。”
一副很想看他上台的樣子。
南岑忍不住反駁:“你并不喜歡看戲。”
那日他上台時,台下坐着的姑娘都快要睡着了。
他唱戲時也是,别人都聽得涕泗橫流,隻有她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隻盯着他臉瞧,明明化着濃重的戲妝,應該什麽都看不出來才對。
阮栖托着臉,晃了晃裙子下的細腿。
“我是不喜歡看戲,但我喜歡看你啊。”
她彎着眼睛:“少班主生得真好看。”
南岑怔住,漂亮的鳳眼迅速地染了绯,從耳垂都脖頸都泛起淡淡的粉,他有些惱,當然更多的是羞,聲音都重了些。
“唐小姐!”
這樣的話,她怎麽能說的這麽面不改色?
阮栖簡直是樂在其中,最喜歡看少年羞惱不已,又無能爲力的小模樣,就很嬌。
但少年明顯是被逗生氣了,她也不敢再笑出聲,乖乖地垂着眉眼道歉。
“少班主别生氣,是我孟浪了。”
她眨眨眼,偷偷去瞧他。
“少班主好迂腐啊,這樣的話沒有聽别人說過嗎?”
不應該啊,她覺得自己的話也并不過分。
更何況她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曲調,凄涼又哀婉,阮栖是聽不懂的,但她能透過那層厚重的戲妝認出哪一個才是自家小徒弟。
她隻對南岑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