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安靜地站在一邊,清楚地看到了他後背大片的燒傷痕迹。
說不上血肉模糊,但足夠讓她紅了眼睛。
顧肆一直看着她,見女孩别開視線之後,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出聲叫她。
“言笙。”
他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
護士阿姨拿着消毒棉往他後背上擦,從傷口處瞬間就蔓延起一陣陣刺痛,顧肆微微蹙着眉,嗓音有些啞。
“我想看看你。”
護士阿姨大概也是察覺到了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難得心軟地幫腔說了句。
“他現在估計疼得厲害呢,你就看看他,安慰他一下吧。”
小年輕談個戀愛可真費勁啊。
阮栖抿了抿唇,擡起一雙有點泛紅的眼睛看他。
“真的很疼?”
顧肆點了點頭,淺褐色的眸子安安靜靜的。
“很疼。”
阮栖就有點生氣:“疼你都不知道先來看醫生?”
燒成這個樣子,真當自己是石頭了。
顧肆隻是擡着眸子看她,看着小姑娘因爲自己紅了眼睛,看着她一副心疼又生氣的糾結模樣。
他有點想笑,又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便隻是安靜着。
護士阿姨費了點力氣把傷口處理好:“行了,回去注意不要碰水,明天早上再來趟醫院檢查。”
顧肆慢吞吞地要站起來,腳步卻突然晃了一下,整個人就都朝阮栖栽了過來。
阮栖突然就被他抱住,往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體。
顧肆一副受傷不能自理的模樣,攬着小姑娘瘦削的肩膀,嗓音低低的。
“傷口疼。”
阮栖把他推開的動作就頓住,又心疼又生氣。
她乖乖扶着他往前走,卻還小聲埋怨他。
“活該。”
顧肆淺淺勾唇,被罵了也一點都不生氣,被小姑娘攬着覺得渾身都舒坦了。
邢南處理完事情回來,見車上沒有女孩的身影,便出聲問了一句。
“言笙呢?”
羅深剛啃完一塊面包:“不知道啊,我一轉頭她就不見了。”
邢南皺眉,又從車上下來,想去找找她,剛邁開步子,就看到了攙扶着往這邊走的兩人。
小姑娘攙着一個比她要高上很多的男人,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嘴裏嘟嘟囔囔的,衣領都歪了。
倒是被她扶着的男人一副惬意模樣,懶散垂着精緻眉眼,安安靜靜地看她。
走近了,邢南跟顧肆對上視線,又都各自移開。
阮栖也看到了邢南:“邢隊,顧肆受傷了,能搭我們的車一起走嗎?”
邢南沒回答她,而是去看“傷員”顧肆。
“局長沒有派人來接你嗎?”
跟他們這些人不一樣,顧肆是紅二代,又是整個局裏的風雲人物,他出任務回來,局長怎麽可能不專門派人來接。
阮栖不懂,疑惑地擡頭去看他。
關局長什麽事?
顧肆稍稍站直了些,手臂卻還搭在她肩膀上,長睫下是潋滟漂亮的眸子,低聲跟她解釋。
“我父親跟局長是老戰友。”
手臂微微用力,迫着阮栖往前走,嗓音稍微壓着,顯得柔軟許多。
“沒人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