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走的時候是早上,邢南提前就派人過來清理了她住處周圍的監控和埋伏着的人。
清晨的天空蒙着一層薄薄的霧,小區裏一片靜谧,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阮栖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拿上鑰匙出門。
鎖好門的時候才看到一直等在門口的顧肆。
薄霧稀薄了陽光,隻餘下星點的光影落在他衣角,也不知道顧肆在這裏站了多久,總覺得他連碎發都染了濃重的涼。
如果是站了很久,那爲什麽沒有進去找她,這可不是他一貫的風格。
他懶散倚着牆,微微仰着精緻眉眼,模樣有些倦意,聽到開門的聲音才低着眸子看過來,并不開口說話,隻是安安靜靜地等着阮栖把一切都準備好。
阮栖收好鑰匙,站在原地沒動。
“你是來送我的嗎?”
顧肆站直了,往她這邊走了兩步,接過阮栖手裏的東西,低低“嗯”了聲。
聲音很啞,帶着濃重的鼻音,聽上去像是感冒了,但他咳了兩聲,清清嗓子,聲音便又清亮了許多。
他步子邁得大,阮栖就跟在他後面走。
“邢隊就在小區門口接我呢,你不來也沒關系的。”
畢竟要是來的路上被發現了可就危險了。
顧肆步子不停,但有些不悅地皺了下眉。
這句話真是……怎麽聽都不順心。
阮栖跟在他後面,也不在意他不說話,自顧自地繼續絮絮叨叨。
“你現在可以跟邢隊見面嗎?”
兩人好像也不認識呢,在阮栖發現之前,邢南都不知道郭娅身邊還有他們的人,提前暴露身份沒關系嗎?
顧肆停下步子,轉身低着眸子看她,語氣有點躁。
“我認識他。”
嗯,之前就想起來了,他跟這個邢南還是一個學校的校友。
印象不深,也沒什麽親近的關系,不過是個同班同學罷了,要不是女孩提起,他估計根本記不起這個人。
但顧肆甯願自己根本不記得他。
阮栖眨眨眼:“真的嗎?你們一起工作過?”
顧肆伸手戳了下阮栖額頭,語氣更郁悶了。
“這個重要嗎?”
怎麽一口一個邢隊,真讓人不舒坦。
阮栖越過他往前走,雙手背在後面。
“這和重不重要有什麽關系?我隻是随口問一問。”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已經看到了停在那裏的車。
看到了兩人,邢南也從車裏出來,站在原地等着他們過來。
顧肆跟邢南對上視線,又淡淡移開,把手裏的東西遞給阮栖,微微彎腰看她,淺褐色的眸子顯得格外認真。
“等我回去。”
阮栖眨眨眼,總覺得這是一句沒說完的話。
等他回去,回去做什麽呢?
然而顧肆卻沒有再往下說了,他直起腰,又恢複了一貫的散漫姿态。
“走吧。”
阮栖便往門口車的方向走。
女孩子身形纖細,越往前走就越是小小的一團。
快要走到的時候,阮栖回頭往後看了一眼,顧肆還站在那裏,迎着背後漸漸升起來的太陽,眉眼都朦胧。
顧肆安安靜靜地看着她離開,在阮栖回頭的時候有一瞬地怔愣,随即彎起了唇角,眸光浸潤起潋滟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