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傾城。
包廂裏亮着昏暗的燈光,郭娅聽完了手下人的彙報,臉色一分分的難看下去。
她緊緊抿着唇,攥着杯子的手已經用力到泛白,沉默了很久,突然擡手把杯子摔了出去,胸口劇烈起伏,一字一頓,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你說,顧肆昨晚在那個女人家裏待了一整夜?!”
怎麽可能,顧肆怎麽可能會跟别人女人親近。
男人低着頭,手腕上綁着繃帶,一副凄慘模樣。
“是的,顧先生昨晚突然出來襲擊我們兄弟,之後就去了那個女人家裏,直到今天早上才出來了一趟,買了早餐又回去了。”
每一個字郭娅都聽得清楚,卻始終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顧肆那樣冷情的人,怎麽會突然就對一個女孩動了心。
爲她動手,爲她買早餐。
認識了這麽多年,郭娅第一次發現,顧肆居然還有這麽體貼的一面。
可這份體貼卻是給别人的。
郭娅在包廂裏坐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
很久之後,她才出了聲。
“把顧肆叫過來。”
顧肆過來的時候,女人坐在沙發上,驟然擡眼看過來,紅着眼睛,模樣有些壓抑的凄厲。
她拼命扼制着自己的怒氣,緊緊盯着顧肆。
“你,真的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顧肆站在門口,懶散倚着門框,指尖把玩着一隻打火機,嗓音也散漫平靜。
“嗯,她是我的人。”
他擡起長睫,一雙淺褐色的眸子裏浸了涼意,看郭娅時情緒又冷又淡,帶着幾分戾氣。
“所以你不能動。”
郭娅太清楚顧肆的性格了。
他說不能動,就是真的不能動,不然誰也承擔不起之後的後果。
她驟然失力,死死咬着牙。
“爲什麽?她有什麽好的?”
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究竟是因爲什麽就入了他的眼。
顧肆低着眸子,昏暗的燈光映在精緻眉眼上,渲染出淺淡的涼。
他低低笑了聲,似乎是覺得郭娅的這個問題有些可笑,笑意很淡,轉瞬就被冰冷的戾氣代替。
“沒有原因。”
顧肆一直都是個散漫的人,感情淡漠,沒有理想型,也沒有心上人,對他而言,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任何原因的。
因爲隻要有她在的地方,顧肆的心上就被拴上了一根線,他這隻自由的鳥甘願化成一隻風筝,安穩地被主人牽着。
顧肆站直了些,手指塞進口袋裏,姿态散漫又随意,嗓音仍舊是一貫的慵懶,淺褐色的眸子裏卻帶上了些警告的意味。
“别動她。”
絕對不能動她。
包廂的門被關上,郭娅無力地坐在沙發上,緊緊攥着手指,呼吸一下比一下重。
她怒極,也覺得不甘,卻因爲顧肆的警告而不敢在女孩身上發洩。
顧肆一直都是讓她忌憚的人,是她的二把手,但也能成爲殺她的一把刀,郭娅可以吩咐他去做事,但卻不能無視他的警告。
他說不能動,這個“不能”是針對郭娅的,意味着她如果過界,就一定會引起不可控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