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拐進通往自己小區的小道,步子突然就頓了下。
她剛剛好像聽到身後有聲音了。
阮栖站着沒動,緩緩轉頭去觀察周圍。
沒人。
她皺起眉,多了幾分警惕,一步一步往小區的方向走。
小區比較老舊,原主的房間就是一樓最外面的那間。
阮栖一直走進小區,也沒再發生些什麽。
她正猶豫着要不要給邢南發消息問問情況,看看究竟是不是有人跟蹤她,就借着昏暗的路燈看到了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的身影。
燈光拉長了身影,冷白纖長的指尖抵着帽檐往上擡了擡,露出一雙精緻秾麗的眉眼,那雙眸子沉了夜色,其中的墨色濃重了幾分,看過來時帶了星點懶散笑意。
阮栖:“……”
竟然跟過來了。
顧肆懶懶倚着房門,看阮栖一直站着不動,疑惑又無辜地歪了歪腦袋。
“怎麽不過來?”
他低下長睫,看了眼手裏的絲巾,語氣友好而親昵。
“我是來還東西的。”
指尖勾着絲巾晃了晃,顧肆眯着眸子,語調閑散。
“要不要?”
阮栖走過來,擡手去扯自己的絲巾。
顧肆沒松手。
阮栖擡眼看他:“你到底給不給?”
顧肆低低笑了聲,手上用力一扯,把絲巾抽了出來。
阮栖沒料到他會突然動作,身體跟着絲巾被拉過去,晃晃悠悠地撞進他懷裏。
因爲慣性,顧肆也往後撞了下房門,手卻沒擡,安靜地垂在身邊,微微低着眸子去看她,語調繞着彎兒。
“補償我?看樣子沒什麽誠意啊。”
阮栖:“……”
她擡手揉了揉有點泛紅的額頭,有點不開心。
“你懷裏是揣了塊鐵嗎?”
差點覺得自己要腦震蕩了。
顧肆“嗯?”了聲,微微彎腰看她。
“真疼?”
阮栖瞪他:“不然呢?”
顧肆勾唇笑了下,冰涼的指腹從阮栖額頭泛紅的地方輕輕蹭過,聲音也有些輕。
“看來真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呢。”
阮栖:“……”
行吧,她感受到了諷刺。
她仰着臉看他,杏眼很亮。
“你是來報複我的嗎?”
還特地跟過來。
顧肆沒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而是往旁邊退了一步,擡擡下巴。
“來都來了,不請我進去坐坐?”
阮栖狐疑地看了他兩眼,覺得他應該沒有閑到專門來報複自己。
他跟過來,怕是還有别的話要說。
阮栖開了門,把外套脫了下來。
“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吧。”
顧肆跟在她身後,慢悠悠地走了進來,漫不經心地觀察着裏面的擺設。
阮栖給他倒了杯水:“請坐吧。”
她捧着熱水喝了一口:“你來找我,應該是有話要說吧?”
顧肆懶散地垂着長睫:“我就是有點好奇,你爲什麽要來萬象傾城,這可不是個好地方。”
阮栖靜靜地看他:“就是因爲這不是個好地方,所以我才來的。”
所以她才必須來。
顧肆擡眼看過來,就在阮栖以爲他要說些什麽重要的話的時候,他突然擡手敲了一下阮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