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衍邁步下去,一次也沒有回頭。
昏暗的燈光模糊了他挺拔的身形,隻餘下一截衣角緩緩蕩着。
從開始進入這裏,穆衍就不再是那個端正挺拔的指揮官,而是狠戾冰冷的亡命徒。
沒過多久,搏擊場上就出現了一個漂亮挺拔的身姿,比起其他人,穆衍明顯更清瘦些,因此跟他作對手的男人有些嘲諷地笑了幾句。
穆衍安靜地低眸,冷白的指尖一寸寸挽起袖口,目光在看到那條淺粉色發帶時微微頓住,擡手把它摘下來放好。
斑斓昏暗的燈光打下來,映亮了年輕指揮官冷白的側臉,跳躍着描摹精緻的眉眼輪廓。
他就那樣安靜地站着,漆黑的眸子蒙了層淺淡暈影,擡眼看人時冰冷肆虐,含着淡淡的倨傲。
這樣的姿态顯然激怒了對面的男人,在一聲哨響之後,男人率先發動攻擊,招式狠辣,拳頭裏暈出深藍色能力波。
在傭兵團裏,實力就代表着地位,隻有強者才會得到更多的資源和忌憚。
阮栖跟其他家屬一起在觀衆席上等着,看着年輕指揮官的挺拔身形。
比起對面的男人,穆衍的攻擊顯然更純熟和淩厲,但卻收着不少力道,有好幾次都是故意沒有避開男人的攻擊。
幾個回合下來,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穆衍垂着冰冷的眸子,指尖淡淡揩去唇邊細微的血漬,眸子黑漆漆的,因爲打鬥,淺色襯衫的領口被扯歪,一截冷白的鎖骨也蹭破了些皮。
這場搏擊,他赢得不算容易,但卻勝得足夠漂亮。
能赢,卻又不至于輕易取勝,這才是卡古特戰隊的招人标準。
場外幾個卡古特戰隊的人滿意地點頭,沖身邊人低語了些什麽,那人便點頭去辦了。
沒一會兒,有人過來迎上穆衍,要接他去傭兵群居的地方。
“叫焰木是吧?你接下來就可以加入我們了,戰隊那邊會繼續觀察你,如果你表現得好,還會得到重用的。”
卡古特戰隊雖然看上了穆衍的實力,但對這種突然冒出來的強者還是心存疑慮,估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會派人來監視他。
穆衍淡淡點頭,眉眼冰冷而滿是戾氣。
連那股精緻的美麗都染上些血腥氣。
穆衍先去接回了阮栖,離得近了,阮栖才發現他身上的傷,下意識緊皺起眉,又顧忌着現在的場合,什麽都沒說。
緊緊攥了下掌心,僵硬的手指慢慢恢複,穆衍低着眸子,擡手牽住阮栖,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冰涼的指尖輕輕蹭了下阮栖手腕,像是無聲地安撫。
穆衍垂着漆黑的眸子靜靜看她,褪去了那些冰冷和血腥,顯得平靜而淡然,對上阮栖的視線,眉眼柔和了很多。
阮栖抿着唇,還是沒有放下心來。
以穆衍的實力當然不至于負傷,可是爲了博取卡古特戰隊的信任,他隻能這樣做。
阮栖很明白這些,但心疼也是真的心疼。
她真是看不得小碎片吃這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