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澄淨漂亮的圓眸現在不知道是爲什麽,讓阮栖看出了點委屈和控訴的意味。
阮栖就知道,她應該是猜對了。
她眨眨眼,又重複了一遍。
“因爲我跟那個女人說話?”
陌零短暫地安靜了會兒,然後沉默着點頭。
他不是會掩藏自己心思的性格,郁悶地自閉一會兒就會嘗試讓阮栖明白他的心思。
少年郁悶地蹙着眉,漂亮的臉皺巴巴的,看上去像是遇到了什麽棘手的難題。
阮栖思考了一會兒,伸手戳戳他臉頰,笑眯眯的。
“陌零,你知道你這種行爲叫什麽嗎?”
少年乖巧地低着腦袋,甚至還歪着臉頰讓她戳,模樣有點呆,對她的話表示茫然。
阮栖肯定道:“你這是在吃醋。”
吃的還是一個陌生女人的醋。
陌零懵懂地眨眼,微涼的指尖握住阮栖的手腕,慢吞吞地歪了下腦袋。
他還不懂什麽叫作吃醋。
阮栖彎着眼睛:“你剛剛的做法就是吃醋,不喜歡我跟别人太接近就是吃醋。”
悶悶地生氣也是吃醋呀。
小喪屍吃起醋來也是可可愛愛的。
陌零微微抿唇,然後對阮栖的話認真地點了下頭,圓眸澄淨漂亮。
如果這就是吃醋的話,那他可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少年低着腦袋,想起剛剛那個女人靠近她的情形,皺起了眉。
她身邊隻能有他才對。
阮栖牽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手指輕輕摩挲着他掌心,無聲地安撫他。
“不要不開心,我身邊隻有你呀。”
她彎着唇角,笑盈盈的。
“我們家陌零這麽獨一無二,我有你就夠了。”
少年的情感越來越豐富,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然而阮栖卻并不願意讓他嘗試更多負面的情緒,他應當是日日開心的,活得輕松又愉快。
阮栖不想因爲自己而讓他不開心。
而且吃醋這種事情,她理應給足小漂亮安全感才對嘛。
陌零微微仰着臉看她,纖細的光線在眉眼上跳躍,勾勒出精緻的五官輪廓,他乖乖坐着,看她時以一種仰望的姿态。
半晌,少年嘗試着啓唇,努力地想要發出聲音。
“唔...”
很啞的低音,發聲艱澀,拉扯的喉嚨隐隐作痛,他擡手摸了摸喉嚨,有些郁悶地垂下腦袋。
還是發不出來聲音。
明明各方面都已經那麽像人類了,卻不知道什麽原因,始終不能發出聲音。
就好像無聲地把他跟人類劃清了界限,喪屍就是喪屍,哪怕跟人類越來越像,也終究不是人類。
他們不一樣。
陌零皺着眉頭,還想再試,被阮栖捂住了嘴巴。
阮栖擔心他這麽勉強會把喉嚨弄壞,連忙安撫似的揉揉他腦袋。
“不要勉強呀,即使你不能說話,我們也是一樣可以交流的。”
能不能說話沒有那麽重要,他想表達的阮栖都懂。
是不是人類也不重要。
陌零默默擡手抱住她,把腦袋埋進她頸窩,情緒有些低落。
可他想說話。
少年隐約覺得,他是應該說些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