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開學的那天,沈爸爸想要送阮栖去大學報道,但他公司臨時有事,調不開時間。
陳女士就樂呵呵地接過來了這個差事。
報道的時候遇到不少過來接新生的志願者,阮栖把箱子從車上拎下來,立刻就有穿着志願者服裝的男生湊過來。
“同學你是哪個學院的?我帶你去報道。”
阮栖避開他想要過來拎箱子的手,搖了搖頭。
“謝謝,但是不用了,我認識路。”
她來過很多次。
男生摸摸腦袋,不太死心。
他們學校男多女少,更何況是這麽漂亮的小師妹,可得及時把握機會。
男生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陳女士,連忙跑過去。
“阿姨你是剛剛那個同學的媽媽吧,我給您帶路。”
陳女士看了眼這個心思一目了然的小夥子,笑眯眯地擺手。
“不是,剛剛那是我兒媳婦。”
男生:“......”
陳女士樂呵呵的,覺得挺高興。
枝枝這麽受歡迎,小辭那孩子心裏肯定會有危機感。
挺好挺好。
阮栖報道之後帶着陳女士一起在校園裏逛了逛,又送她離開。
姜辭因爲今天有個比賽答辯,一時間趕不過來,阮栖就找了個地方等他。
中間不少人過來跟她搭話,以爲她是在學校裏迷路了。
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姜辭往這邊走過來。
少年穿着合體的西裝,外套搭在手肘彎,袖口微微上挽了一些,露出漂亮的腕骨,淺褐色的碎發下是精緻的眉眼,眸子是清透的墨色。
阮栖托着腮,覺得幾天不見姜辭又好看了些。
姜辭快步走過來,摸了摸阮栖被曬得發燙的頭發。
“怎麽不找個陰涼的地方等着?”
阮栖歎口氣:“那邊人太多了。”
好多人都過來搭話,可她并沒有那麽多話說。
姜辭勾唇,把她牽起來。
“帶你回家。”
姜辭的小公寓,阮栖已經去過很多次了,那裏有很多她的東西,所有阮栖這次過來并沒有帶多少行李。
阮栖笑眯眯的,故意問他。
“剛剛有很多人來問我要聯系方式,你會不會有危機感呀?”
姜辭輕輕“嗯”了聲:“有一點。”
阮栖眨眨眼,繼續追問。
“就一點嗎?”
姜辭停下步子,靜靜看着小姑娘的眼睛,很淺很淺地笑了下。
“其實有很多,枝枝太優秀了,我怕你會離開。”
少年歪了下腦袋,眸中泛起淺淡笑意。
“想聽我說這個?”
阮栖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玩,氣哼哼地捏他手指。
“你變了,你高考之後喝醉了都抱着我不撒手,生怕我會跟你分手。”
現在大概是恃寵而驕了。
姜辭淺淺彎唇,并不反駁。
兩年的時間,小姑娘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
阮栖20歲那年,跟姜辭去領證,辦了結婚手續,正式成爲一名已婚人士。
兩人一起長大,一起生活了太多年,以至于結婚這件事對阮栖來說都有些平常了。
去領證那天,姜辭很尋常地征詢她的意見。
“要結婚嗎?”
阮栖才恍然,她都20歲了,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
她點點頭,沒有猶豫。
“好。”
一切都很平靜尋常,兩人好似隻是辦了個普通的手續。
在領證之後,姜辭被導師叫去工作,阮栖也在家裏趕論文。
到晚上的時候,姜辭才回來,給她帶了晚飯,還有很多零食。
阮栖發現,今天的姜辭完全不限制她的零食自由了,哪怕她連吃了兩個冰激淩,他都沒有阻止。
她覺得好奇,也覺得有趣,又偷偷拿了瓶冰可樂,跑到書房去找姜辭。
她晃了晃手裏的可樂:“我喝飲料啦,冰的。”
姜辭輕輕點了下頭。
沒有阻止哎。
阮栖跑過去抱住他,蹭蹭他臉頰。
“姜辭同學今天是什麽回事,太好說話了吧?”
姜辭擡手環着她,免得她動來動去會掉下椅子。
少年微微垂着眸,長睫密密地遮住瞳孔,側臉冷白而精緻。
“以前不好說話嗎?”
阮栖攬着他脖頸,小聲嘟囔。
“那不一樣呀。”
以前當然也好說話,他一向很寵她,但也是有限制的,就比如她可以吃第二隻冰激淩,但并不能全部吃完。
可現在不一樣,姜辭今天完全不限制她。
阮栖想了想,仰臉看他。
“是因爲我們今天結婚了嗎?”
身份也不一樣了。
姜辭淡淡垂眸,并沒有直接回答阮栖的問題。
他擡手把可樂打開遞給她,轉移了話題。
“吃一點就去睡覺。”
阮栖“哦”了聲,把可樂遞到他唇邊,姜辭便輕輕抿了一口。
姜辭不喜歡很多東西,但隻要阮栖遞給他,他都不會拒絕。
因爲姜辭還有事情要忙,阮栖洗漱好就先上床準備睡覺。
原本是想着等他一起的,但躺了沒一會兒就睡覺了。
可能是睡前喝了可樂,阮栖半夜被渴醒,揉揉眼睛,下意識去找姜辭。
身邊卻空蕩蕩的。
阮栖有些疑惑,想去下床找他。
剛推開房門,就聽見了姜辭的聲音。
少年站在落地窗前,似乎在跟誰打電話。
阮栖擡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半夜了。
有什麽事情需要半夜打電話呀。
跟姜辭打電話的是陸昊,他半夜被吵醒,發現給自己打電話的是姜辭,吓了一跳。
“姜辭?發生什麽事情了?”
姜辭可不是随便給人打電話聯絡感情的性格。
姜辭淡淡垂着眼,看着遠處燈火斑斓的高樓,聲音淺淡。
“我結婚了。”
陸昊愣愣的:“啊,結婚了。”
所以這就是他半夜給自己打電話的原因嗎?
姜辭似乎并沒有别的話要說,說完這個消息就挂了電話。
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劃,通訊錄已經翻了個遍。
姜辭靜靜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卧室。
看到阮栖站在門口時,步子頓了下。
“怎麽起來了?”
阮栖打個呵欠:“口渴了。”
姜辭把她抱回床上,又去給她倒了杯水,才重新躺下。
阮栖往他懷裏蹭了蹭,嗓音軟綿綿的。
“姜辭,你是不是特别開心呀?”
因爲和她結婚,所以特别開心。
寂靜的夜裏,少年低低地應了聲,親了親她眼睛。
“嗯,很開心。”
因爲懷裏的寶貝成爲了姜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