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愣愣擡頭,有短暫地一些茫然。
送她糖嗎?
見阮栖沒有伸手接過去,姜辭擡眸看了眼滿滿一罐子糖果,安靜了一會兒,歪歪腦袋。
“不喜歡?”
阮栖搖頭:“不是。”
她仰着腦袋,手指擡起來搭在他膝蓋上,目光柔軟。
“姜辭。”
少年擡眸看着她,像是在無聲應答,等着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阮栖彎彎眼睛:“爲什麽給我送糖?”
他應該管着自己吃糖才對,就像在學校時那樣。
姜辭靜靜看着她,眉眼籠在一層薄薄的暗光下,精緻與漂亮都好似蒙了塵,清淺微冷的嗓音穿透這一層薄霧,落在阮栖耳邊。
他說:“你不理我。”
少年眸光清淺安靜,嗓音也夾雜着淡淡柔軟,聽不出什麽委屈的意味,卻讓人無端覺得難過,仿佛這個事情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
是因爲阮栖不理他,所以才想拿這些糖果去哄她嗎?
阮栖抿抿唇,無聲歎息。
她把糖罐子接過來放在一邊,把姜辭搭在床邊的手指牽住,抵在自己臉頰邊,嗓音悶悶的。
“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這不是想借機會刺激一下他嘛。
她又不想跟他做一輩子的兄妹。
阮栖仰臉看他,眉眼認真。
“以後不會啦。”
不想那麽多了,慢慢來吧。
姜辭垂着漂亮眉眼,搭在她頰邊的指尖輕輕摩挲着,突然出聲問她。
“爲什麽生氣?”
剛開始以爲小姑娘是有自己的生活,不願意再整天跟自己粘在一起,後來仔細想想,她故意躲着自己,好像是生氣了。
但姜辭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阮栖牽着他的手,小聲嘟囔。
“沒有生氣啊。”
氣你就是不開竅。
都說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她一個二八少女整天粘在他身邊,姜辭怎麽就沒感覺哪裏不對呢。
阮栖歎口氣,輕輕捏着少年的柔軟指腹。
“姜辭,我以後不叫你哥哥了。”
省得他真把自己當妹妹了。
姜辭慢吞吞地反應了會兒,低低“嗯”了一聲。
大概對他而言,什麽稱呼都沒有區别。
阮栖看他這麽平靜的樣子,有點忿忿不平。
雖然知道他這是喝醉了反應慢,而且本來就性格冷淡,但這不影響阮栖不講理。
她低頭,叼住少年食指,拿小虎牙磨了磨。
到底還是不舍得用力咬。
姜辭愣愣地看着沾着口水的手指,又看了眼有些心虛擦嘴的阮栖。
少年垂眸看她,眼裏有淺淺的疑惑。
“爲什麽咬我?”
阮栖怪心虛的,伸手拍拍他膝蓋,敷衍地解釋。
“因爲喜歡你。”
當然沒有喜歡人就咬他的道理,但哄一個醉酒的姜辭不需要邏輯。
姜辭眨了眨眼,聽到這個理由又重新平靜下來。
少年垂着長睫,靜靜看着指腹上淺淺的牙印。
阮栖沒有用力,那裏的牙印沒過一會兒就消失了。
姜辭伸手摸了摸已經恢複如初的手指,目光沉靜,有淺淺的遺憾。
他很喜歡自己身上留下小姑娘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