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經跑遠,姜辭轉身看着蹲在草叢裏的阮栖,淡聲開口。
“出來。”
阮栖跟許俏對視一眼,許俏滿含歉意又十分慫包地低下腦袋。
比起阮栖,她更不敢面對姜辭啊。
最起碼姜辭不會拿他的小青梅怎麽樣,但她這個拖人下水的可就說不定了。
姜辭會不會給她穿小鞋啊。
眼看着許俏自顧自地陷入恐慌,阮栖隻能強裝鎮定地站起來,走到姜辭面前。
少年站在樹蔭下,淺褐色碎發籠了一層細碎的光影,漂亮的眉眼裹挾着冷風,有些過分平靜了。
阮栖不自覺地慫下來,十分忐忑以及心虛。
她低着腦袋,二話不說先道歉。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不會有下次了。”
怎麽就剛好被撞見了呢,她也是很倒黴了。
姜辭垂着長睫,看她的目光很靜很沉,黑漆漆的瞳孔織成密網,籠住所有透過的淺光,漂亮白皙的之前還捏着空掉的易拉罐。
他遲遲不說話,讓阮栖十分忐忑煎熬。
半晌,她還是沒忍住,偷偷擡眼瞄他。
少年冷淡着漂亮眉眼,目光很平靜,看上去跟平時沒什麽區别。
阮栖卻一眼就看到了少年泛着绯色的耳垂。
她一怔,突然想到一個事情。
她家小徒弟是不是一杯倒來着?
小碎片雖然喝酒不上臉,但是耳垂會紅啊。
這不就是現在的情況嗎?
阮栖猶豫着伸手,去拿姜辭手裏的易拉罐,小聲開口。
“給我好不好?”
少年靜靜站着,漂亮的眸子裏鋪了細碎的光亮,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随着阮栖的身影而晃動着。
他眉眼低垂,出奇的安靜。
阮栖的手指虛虛碰到他的,少年便順從地松開手,讓阮栖把那瓶空掉的易拉罐拿走。
十分乖巧安靜。
阮栖眨眨眼,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小碎片現在就是醉了,他醉了之後就會特别乖,特别聽話!
阮栖就會特别威風!
許俏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少年的訓斥聲,有些好奇阮栖這邊的情況,就偷偷擡頭看過來。
阮栖朝她招了招手,把手裏的易拉罐遞給她。
“趕緊收拾好了,現在快放學了。”
許俏點頭,最後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抱着扁掉的易拉罐跑走。
人家青梅竹馬的,就是搞出點什麽也是家務事,她還是不要跟着摻和了。
跑走很遠,許俏又回頭去看。
少年乖巧地垂着腦袋,看上去十分平靜。
許俏徹底放心了。
姜辭始終靜靜站着,沒有任何動作。
阮栖試探着伸手去牽他,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跟我去一邊坐會兒好不好?”
少女柔軟的手指蹭進掌心,姜辭微微垂眼去看,輕輕抿了下唇。
他沒有拒絕阮栖的動作,跟着阮栖坐到旁邊的小石凳上。
少年似乎是有點頭暈,微微蹙眉,慢吞吞地晃了下腦袋,碎發蒙住眉骨,白皙的指尖曲起,輕輕敲着太陽穴。
阮栖有點想笑。
明明剛才喝酒的時候又帥氣又性感,現在軟塌塌的像個小朋友。
不過姜辭小朋友可沒有這麽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