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女士在駕駛座上開車,扭頭看了姜辭一眼,輕聲囑咐他。
“小辭,你照顧一下妹妹。”
姜辭偏頭去看阮栖,小姑娘端正地坐在位置上,身上到處髒兮兮的,有灰塵,還有血漬。
怪可憐的。
小少年想了想,從衣兜裏掏出兩顆草莓糖。
這是那些阿姨看他好看,才送給他的。
姜辭不喜歡吃糖,但他是個小紳士,不可以拒絕女士的好意,并且回了禮。
他把糖遞給阮栖,在她面前攤開掌心。
阮栖眨眨眼,隻拿了一顆。
甜味在口腔裏蔓延,驅散了一些疼痛。
姜辭看着自己掌心剩下的一顆糖,擡眼看她,瞳孔澄淨。
“這顆不要嗎?”
阮栖聽不到他在說什麽,隻是垂着頭,把糖紙塞進口袋,然後才擡頭看他,朝他露出個柔軟的笑。
姜辭皺起眉。
微涼的指尖碰上左耳,在耳廓上摸了摸,讓阮栖有些不适應地縮了縮脖子。
她眨眨眼睛,仰臉看着姜辭,不明白他爲什麽突然碰自己耳朵。
因爲和她待在一起,矜貴的小王子身上衣服皺巴巴的,沾了不少灰塵,但眉眼精緻又漂亮,有着稚嫩又直擊人心的美麗。
阮栖感慨,小碎片簡直就是顔值天花闆一樣的存在啊。
姜辭在她疑惑的視線中收回手,靜靜開口。
“你聽不見嗎?”
阮栖隻能看見小少年殷紅飽滿的唇瓣在動,卻分辨不出來他在說什麽,隻是乖巧地看着他。
左耳還在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因爲太不舒服,阮栖也不想開口說話。
姜辭垂下眼,長睫在眼下映出淡淡陰影。
沉默了一會兒,他伸手,把掌心剩下的那顆糖也遞給她。
阮栖接過來了。
她有點高興,往姜辭那邊挪了挪。
“謝謝。”
因爲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她說話很慢,語調也有一點奇怪。
但小姑娘嗓音軟乎乎的,笑意甜蜜,輕易就讓人心軟。
姜辭收回手,微微擡眼看向窗外。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醫院,陳女士帶着阮栖去看醫生。
她從車上跳下來,膝蓋和掌心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但好在都是皮外傷,不算太嚴重,醫生給上好了藥。
但在檢查的過程中,醫生也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這是你家孩子嗎?她的聽力似乎有問題。”
陳女士愣住,低頭去看乖巧坐着的小姑娘。
拿完藥,陳女士又帶着阮栖去檢查了耳朵。
果然,右耳完全失聰,左耳聽力微弱。
應該是以前一直佩戴着助聽器,現在失去助聽器之後十分不适應,左耳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因爲助聽器需要仔細檢查後,根據個人情況後特别定制,所以現在還沒有辦法給小女孩拿到助聽器,陳女士就隻拿了些藥。
醫院很大,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阮栖跟在陳女士身邊,始終安安靜靜,特别乖巧。
她跟醫生交流的時候,阮栖就乖乖跟在姜辭身邊。
陳女士看着受傷卻依舊乖巧的小姑娘,覺得心酸。
還是個孩子呢,怎麽吃了這麽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