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裏,飄蕩着一股潮濕的腐敗氣息,還有濃重的劣質香水味。
阮栖在颠簸中睜開眼,被這股混雜的奇怪味道嗆到,小聲咳起來。
喻禮消失後,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來了下一個小界面。
身體的感官全部恢複之後,阮栖才慢慢坐起來,發現自己被塞在面包車的後座下面。
很狹小的空間,平常連放腿都覺得束縛,如今她卻蜷縮在這裏。
阮栖看了眼自己的小手小腳,隐約明白自己現在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孩子。
似乎感覺到她的動靜,坐在旁邊的胖男人看過來,踢了她的小腿一下,口音奇怪。
“不哭不鬧,還挺乖?”
阮栖躲開他的腳,倚靠在一邊,慢慢梳理記憶。
原主叫夏枝,今年才五歲,跟父母外出遊玩的時候被人販子偷走,現在就在人販子的車上。
明白現在的境遇,阮栖便開始冷靜地觀察情況。
面包車不算太大,前面坐着兩個男人,後座就隻有剛剛踢她的那一個。
這些人販子帶着外地口音,很明顯不是本地人,從他們的交談中可以知道,他們把孩子拐走,十有八九要賣到深山裏去。
要是真被他們帶走了,阮栖就很難再逃回來了。
坐在後面的胖男人見阮栖醒過來,就又多看了她幾眼。
剛開始決定偷這個孩子的時候,隻是看着這孩子模樣長得好,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但是現在……
他皺着眉,伸手把小女孩左耳上戴着的東西拿上來,仔細看了看。
沒一會兒,他低聲咒罵一聲,把手裏的東西扔給前面的兩人看。
“媽的,這是個聾子!”
幾乎是他拿東西拿走的一瞬間,阮栖就難受地皺緊了眉。
耳腔裏空蕩蕩的,充滿了讓人心顫的耳鳴聲,各種難以分辨的雜音充斥着腦海,連血液都停止流動一般,很長一段耳鳴與震顫結束,阮栖的世界便安靜了下來。
她就像被關在單獨的房間裏面,哪怕坐在後座的男人離她那麽近,他們的聲音也都變得遙遠而模糊,難以分辨。
原主因爲先天的缺陷,聽力存在障礙,需要佩戴着助聽器生活。
剛剛那個胖男人拿走的,就是她的助聽器。
車裏的男人也都明白了,一時間有點焦躁。
“這是個聾子,搞不好還會遺傳,這還怎麽賣?”
那些深山裏的人買童養媳都是要生孩子的,誰會想要個殘疾人。
開車的男人比較冷靜,皺着眉打斷胖男人的話。
“孩子都偷來了,還能怎麽辦?!”
他也低聲咒罵了一句:“真晦氣,就便宜點賣吧,肯定有人願意買。”
阮栖蜷縮在角落裏,完全聽不清他們在交談些什麽,隻能透過窗,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車窗貼了防偷窺的膜紙,外面看不到裏面的情形,阮栖卻能勉強分辨出外面。
有很多人在走動,還有各種小販在買些什麽東西。
原主是跟着父母來旅遊的,現在他們應該還沒離開這裏。
沒被帶到外面,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