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站在門口,帽檐下一雙漆黑冷淡的眸子靜靜看着她,淡色的薄唇微微抿着。
他淡淡出聲,嗓音有點冷。
“他是誰?”
話問出口,江措又垂下眼,有些懊惱地蹙眉。
他不該問的。
阮栖倒沒感覺到什麽,她拉着江措袖子,讓他在一邊坐下,順手把房門關上。
“姓賀,其他的不太清楚。”
她仰臉看他,眨眨眼睛。
“我們不熟。”
阮栖有點高興,伸手去摘他帽子,讓自己能夠看清他的眉眼。
年輕軍人眉眼精緻漂亮,眉骨上添了新傷,已經結痂了,其他地方好像都沒有受傷。
阮栖仔細瞅了瞅:“你受傷了嗎?”
女孩子就站在自己面前,因爲離得太近,江措似乎能聞到她身上淺淺的消毒水味道,混雜着一些柔軟的香氣。
江措微微抿唇,稍微向後避開她。
“沒有。”
阮栖不太信,伸手戳了戳他胸口。
年輕軍人坐得筆直端正,一點反應都沒有。
阮栖一邊觀察着江措臉上的神情變化,一邊又伸手試探着碰他肩膀。
傷口被碰到,江措很輕地抿了下唇,眉眼依舊冷淡平靜。
然而阮栖收回手,有點生氣。
“你騙我。”
隔着薄薄的外套,她摸到了裏面的繃帶輪廓。
阮栖氣壞了,伸手去脫他外套。
江措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就想去阻止阮栖的動作,喉結微微滾動,有些無措。
阮栖瞪他一眼:“不準動。”
小姑娘瞪着一雙清亮亮的杏眼,看上去兇巴巴的,明顯是真的生氣了。
江措放下手,乖乖坐着不動了。
阮栖把他外套脫掉,裏面是件純白的圓領長袖,她一點都不客氣,扯着肩膀的一邊往下拽,領口被輕松拉開,露出裏面的繃帶模樣。
看樣子是纏繞了半個肩膀。
阮栖抿緊了唇:“槍傷?”
裸露的皮膚染上淺淺的涼,江措微微搖頭,嗓音有些輕。
“刀傷。”
很長很深的一道口子,從肩膀到上臂都有。
那次任務太匆忙了,這樣的傷已經算輕了。
阮栖沉默了一會兒,往後退了一步。
“還有傷嗎?”
江措擡眼看她,瞧着小姑娘緊繃的下颌,搭在膝上的指尖輕輕顫了下。
他聲音很低:“沒有了。”
阮栖背後抵着桌角,靜靜看着他。
“脫。”
真的沒有别的傷口了嗎?
阮栖不信。
江措怔愣擡頭,想說些什麽,目光觸及小姑娘有些泛紅的眼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安靜了一會兒,還是順從地把長袖給脫了。
白皙緊實的身軀,蔓延着性感的人魚線,薄薄的肌肉線條漂亮清晰,蒸騰着生命的熱度與張力。
然而除了肩膀上的傷,胸口和側腰處都貼着紗布,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細小的傷口根本就沒有處理。
都是新傷。
阮栖又生氣又心疼,緊緊抿着唇。
“江措。”
她喊江措的名字,杏眼很紅,唇瓣被抿得發白,聲音低低的。
“你又騙我。”
他明明受了這麽多的傷,卻根本不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