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绯愣住。
讓江措去找洛惜要鑰匙?
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合适。
顧绯剛想開口拒絕,就又被江措截住話頭。
江措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仿佛能透過那扇門看到乖乖在裏面等着的阮栖,垂在身側的指尖稍稍一擡。
他抿唇,漆黑的眸子靜靜看着顧绯,有些認真。
“陪她聊聊天,别讓她害怕。”
江措轉身離開,聲音淺淡而輕,夾雜着淺淺的風聲。
“麻煩了。”
顧绯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回答。
“不、不麻煩。”
這麽搞得跟她才是那個外人一樣,明明她跟小錦關系更親密一些。
天色已經黑了,宋錦還依然沒有回來,隻有顧绯知道這件事,自己出門去找她了。
洛惜有點擔心,時不時地望着門外的院子。
再又一次擡頭往外看的時候,洛惜愣住,眼睜睜地看着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靠近。
江措在她面前停下,精緻漂亮的眉眼染着深重的夜色,一雙眸子愈發顯得漆黑,垂眼望人時帶着濃濃的壓迫感,像把在黑夜裏閃出寒芒的刀。
直沖着洛惜。
洛惜忍不住後退,打了個寒顫。
“江、江隊長。”
江措淡淡看她,濃重的夜色裏,年輕軍人的視線像是落在她身上,又像是因爲嫌惡而落在虛空。
“鑰匙。”
嗓音冰冷,裹着夜色裏鋪天蓋地的鋒芒。
洛惜害怕起來,緊緊攥着自己的手,企圖跟這件事撇清關系。
“什麽鑰匙?江隊長你找錯人了吧?”
洛惜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承認這件事情,就算被人問起來,她也打算蒙混過關。
反正沒有證據,隻要她不承認,誰也不能說什麽。
但在這位年輕軍人面前,洛惜忍不住地心虛,說話都在發顫。
江措蹙眉,從一開始就沒有多少耐心。
白皙修長的手指摸到腰間,洛惜甚至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冰涼的槍口便已經對準了她。
這裏是部隊,這裏的軍人是真真正正槍口染血的。
洛惜一瞬間睜大眼睛,動都不敢動,滿眼驚恐。
部隊裏有要求,軍人的槍不能對着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可江措冷靜的,沉默的,違反了這項原則。
年輕軍人擡着一雙冰冷漆黑的眸子,舉着槍的指尖白皙漂亮,對準着洛惜的太陽穴,嗓音很涼,帶着滿滿的淩厲。
“鑰匙。”
洛惜怕極了,她哆哆嗦嗦地伸手摸到自己外套的口袋,然後把鑰匙拿了出來,聲音都在抖,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措垂眼,把鑰匙拿過來,冰冷的槍在掌心一轉,又被穩穩放回腰間。
洛惜看着年輕軍人大步離開的身影,忍不住後悔。
她似乎,不該招惹宋錦的。
阮栖在庫房裏等了一會兒,覺得站着太累,就坐在了門口,隔着一扇門跟顧绯聊天。
顧绯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看到江措的時候忍不住笑起來。
“江隊長來救你了。”
大概是年輕軍人身上那股子端正可靠的氣質,顧绯從見到江措的那一刻起,就不太擔心宋錦了。
她總覺得,隻要江措在,宋錦就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