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盛因爲太緊張,根本沒注意那句話是誰說的,按着棉簽哭哭啼啼。
阮栖看得好笑,從自己白大褂的口袋裏掏出一顆硬糖遞給他。
“是有點疼,哭也不丢人。”
跟哄小孩子一樣。
張盛接過來糖,覺得更丢人了。
他紮完針之後就被戰友們包圍了,沉浸在了自己居然因爲紮針而哭出來的羞憤情緒中。
最後一個士兵紮完,阮栖松了口氣,站起來就要走,又被身後的聲音叫住。
“還有。”
年輕軍人在凳子上坐下,微微擡眼看着要跑走的阮栖,眸色清淺而沉靜,明明是極驚人的美貌,偏偏氣質又冷而淡,像是一把已經蓄勢而不發的弓箭。
阮栖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又退回來。
她沒有坐下,站着把新的安瓿瓶打開,低垂着眉眼。
江措靜靜坐着,微微向前傾着身子,腰間紮進長褲的短袖下擺微微皺起,勾勒出漂亮的腰部線條,脊背單薄而蘊着力量。
他稍稍擡眼,眸色沉靜,沒什麽表情。
“怕我?”
阮栖拿着安瓿瓶的手指一抖,面無表情。
“不怕。”
年輕軍人視線下移,落在小姑娘纖細白嫩的手指上,又淡淡移開。
阮栖準備好,拿着針管擡頭。
年輕軍人的手臂放在桌面上,肌肉線條漂亮而清晰,盡管一直在太陽下暴曬,膚色依舊是暖色的白,精緻的像是藝術品,因爲微微向前傾着身子,迷彩短袖的領口稍稍敞開了一些,歪斜着露出一小截平直的鎖骨。
因爲阮栖是站着的原因,她似乎都能看見領口裏面的風光。
阮栖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江措個子太高,坐着的時候也脊背挺直,阮栖隔着個桌面不太好動作,便走到他身側,微微彎腰給他手臂消毒。
離得近了,能清楚地感覺到年輕軍人身上微微的熱度,不似他人那樣冷清,帶着滿滿的攻擊性,氣質凜冽。
阮栖直起身子,腳步動了動,又動了動,最終也沒找到個可以不讓自己臉紅心跳的角度。
沒辦法,面前這個軍哥哥美貌驚人,還帶着點不自知的撩。
針頭即将紮進去的時候,阮栖眨眨眼,晃了晃針管,故意提醒他。
“我要紮進去了?”
江措微微側着臉,露出的側臉輪廓精緻清晰,漂亮至極,濃密的長睫半垂着,掩住那雙漆黑清透的眸子。
美貌的軍哥哥嗓音淺淡,氣質沉而冷,另一隻手端正地搭在膝蓋上,脊背挺直。
“嗯。”
一點也不怕的樣子。
阮栖便微微彎腰,紮了針。
小姑娘靠近的時候,臉頰幾乎就落在江措脖頸邊,帶來淡淡的柔軟香氣,江措微微擡眼,目光落在她小巧白皙的耳垂上,那裏散落着一縷碎發。
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收攏,江措重新移開視線。
因爲要紮針,小姑娘柔軟的手指扶在了他小臂上,她剛剛忘了把手套重新戴上,手指軟綿綿的,手臂上傳來細軟的觸感,像是被浸在軟綿綿的棉花裏,有種很奇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