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一直沒說話,身側躺着的少年也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少年又慢慢蹭了過來,把自己蹭進阮栖懷裏。
指尖環着女孩腰肢,藜鏡眯了眯眸子,嗓音溫吞柔軟。
“這次不可以再把我推開了哦。”
少年蹙眉,故意威脅似的開口。
“再推開我,我就真的不抱你了。”
可能也會忍不住,但是事情沒發生之前,還是忽略這一點吧。
他要有底氣一點。
阮栖安靜了一會兒,到底沒推開他。
懷裏的少年軟乎乎一團,以全然依賴和信任的姿勢抱着她,身上染着淺淡的香,阮栖任由他抱着,瞧着有些漆黑的夜色。
“你是怎麽死的?”
她第一次問起這個,有點好奇,也有點難過。
其實,她的少年應該好好活着的。
藜鏡倒是沒感覺有什麽,聽到阮栖問,他就慢吞吞地想了一會兒。
“好像是病死的。”
時間太久遠,有點記不大清了,隐約記得好像是生了一場病,也沒什麽波瀾,就這麽病死了。
合歡坊的貓妖柳兒就是他生前從外面撿來的一隻野貓,後來他死了,機緣巧合之下也沒去投胎,成了孤魂野鬼。
柳兒跟着他,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機遇,修煉成了妖。
阮栖沉默了一會兒,拍拍他後背。
“你是不是活了挺久的?”
孤魂野鬼,一定很寂寞。
藜鏡懶洋洋地“嗯”了聲,又往阮栖懷裏蹭了蹭。
阮栖挑眉:“那你還要我叫你哥哥?”
不知道比她大多少歲的老豔鬼,居然還好意思占她便宜。
藜鏡眨眨眼睛:“因爲你叫得好聽啊。”
别人,他還不稀罕呢。
阮栖又要臉紅:“閉嘴,不準再說這個。”
少年輕輕哼一聲:“明明就是你先提起來的。”
而且他說的是實話啊。
阮栖也哼一聲,故意不讓他滿意。
“就不叫,就不叫。”
藜鏡眯了眯眸子:“那也不準叫那個男人。”
還海生哥,他也配。
阮栖有點好笑:“不然我要叫他什麽,這就是個稱呼,一點别的意思都沒有。”
藜鏡不高興:“那你叫我哥哥也沒有什麽别的意思啊。”
怎麽換了他,就不願意叫了。
阮栖沉默了一會兒:“你确定,真的沒有什麽别的意思?”
難不成,他還是無比單純的,就想要個妹妹?
藜鏡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
他無法反駁,幹脆黏黏糊糊地耍賴。
“反正就是不能這麽叫他。”
阮栖無奈:“你也太不講理了。”
少年抿着唇,指尖繞着阮栖發尾,微微垂着長睫,他嗓音有點悶,有點委屈。
“我不喜歡聽。”
聽着很不舒服。
那雙漂亮潋滟的眸子裏有一瞬的绯光閃過,藜鏡斂了眉眼,把懷裏的姑娘抱緊了一些,委委屈屈地撒嬌。
“我就是不喜歡聽呀。”
這個詞在少年看來有些太過親昵了,他很不喜歡。
阮栖歎口氣,有點惆怅。
“你不喜歡的事情還挺特别。”
還能怎麽辦呢,小徒弟不喜歡的事情,她當然不可能繼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