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拉開車門坐進去,這才瞧見了容泱此時的不同。
比起往日的穿着,他現在就顯得格外素淡,一身月白色旗袍勾勒出清瘦的身姿,栗色的長發盤了起來,淡淡擡眼間眸色潋滟。
瞧着柔和了不少。
阮栖彎了眼睛:“容先生穿淺色也好看。”
少年眉眼生得好,五官顔色濃重而淩厲,淺色衣裳反而更襯他。
容泱淡淡垂眼,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明顯情緒不錯。
看樣子已經不計較上午發生的事情了,阮栖松了口氣。
不生氣就好。
景江開着車,不得不插個嘴。
“沈小姐,咱們去什麽地方?”
說好了要請容泱吃飯的來着。
阮栖不常出來玩,原主更是一直悶在沈家大院裏,對外面幾乎一點也不了解。
阮栖去看容泱,帶着幾分詢問。
“容先生想去什麽地方?”
既然是請容泱吃飯,那還是讓他來挑地方吧。
容泱懶懶擡眼,目光落在小姑娘柔軟的眉眼上,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他聲音淡,但沒有什麽不好的情緒,帶着幾分漫不經心。
“你有錢嗎?”
不是說要攢錢去舞廳點他的牌子嗎?現在怎麽還有錢請他吃飯。
請他吃飯可不便宜。
阮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的錢确實不多,一直都沒攢夠點容泱牌子的錢。
雖然錢不多,但現在還是請他吃飯比較重要。
爲了哄他開心嘛。
阮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有點像爲了美人一擲千金的風流公子了。
雖然她沒有千金可擲。
“還是有一點的,容先生不用擔心。”
容泱懶懶支着下巴,漂亮的眸子盈了淺淡的光影。
不擔心?
她現在花了錢,離攢夠500大洋就又少了些,他怎麽能不擔心。
照小姑娘這個攢法,什麽時候能攢夠錢。
容泱偏頭瞧了她一眼,漂亮的眸子裏含了點淺淺的不滿。
“你這樣攢錢,是想看我頭發花白的模樣嗎?”
阮栖愣了下,然後就有點委屈。
她委委屈屈地看他,有點無奈。
“可是我窮呀。”
她就是窮呀,這能有什麽辦法,誰會想自己窮呢。
無論是沈家,還是沈念蕪,都不可能願意讓她拿那麽多錢去舞廳,她連攢錢都隻能偷偷地攢,靠那點微薄的零花錢。
瞧見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模樣,再想一想她在沈家的處境,容泱就有點後悔剛剛的話了。
容泱抿了抿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更重的話是說不出口了,偏生容大佬傲了這麽久,現在讓他乖乖服軟也有點困難。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車裏安靜了下來。
景江忍了忍,又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
“先生,咱們去哪兒?”
不開車不知司機的苦啊。
容泱垂着漂亮的眉眼,語氣很淡。
“回公館。”
在外面吃飯還得花錢,還是回家吧。
阮栖眨了眨眼睛,歪頭去瞧他。
“你要帶我去你家嗎?”
容泱淡淡“嗯”了聲,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
他又沒什麽私心,他隻是在幫小姑娘省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