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栖在屋檐下站着,瞧着地面上淺淺的積水。
時間已經不早了,現在不太好找到黃包車,阮栖就靜靜站着,打算等雨停了再回去。
剛站了沒一會兒,瞧見前面小巷子裏又駛回來一輛車。
這車阮栖剛剛見過,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又掉頭折回來了。
正想着,車子停下,熟悉的人影從車上下來。
阮栖眨眨眼睛。
是景江,她還記得他。
車上沒有傘,景江步子邁得很快,肩膀上落了點水珠。
“沈小姐,我們載你一程吧。”
阮栖看了眼停在路邊的車子:“容先生也在嗎?”
現在時間這麽晚了,他爲什麽還在外面呀。
景江點頭:“先生在呢。”
幾次見面景江都和少年一起,阮栖已經默認了他是少年身邊的人了。
唔,可能是個保镖之類的,兼司機。
既然小徒弟也在,阮栖就不推辭了。
她輕聲道謝,跟着景江上車。
拉開後門,漂亮精緻的少年擡眼望過來,栗色的長發盤了起來,隻有幾縷發絲落在頰邊,一雙鳳眼微微眯着,帶出幾分慵懶。
今日天氣涼,他身上的旗袍也是絨面的,沉郁的暗色,反而襯得他膚更白,圓潤的珍珠作紐扣,十足的漂亮矜貴。
瞧見小姑娘一直站在外面盯着自己看,容泱懶散擡眼,聲音很淡。
“上來。”
外面的雨下得急,沒一會兒的功夫,阮栖肩上就落了層細密的水珠。
她乖乖點頭,在位置上坐好。
因爲在外面待了很久,她身上染了層濕潤的涼意,阮栖看了眼慵懶側坐着的容美人,默默挪遠了些。
這麽矜貴的美人,要是受涼就不好了。
容泱注意到了她細微的動作,懶懶眯了眯眸子。
容大佬不開口說話,車裏就顯得十分安靜。
景江對這位沈小姐還挺好奇的,就笑着開口搭話。
“沈小姐怎麽這麽晚了還在外面?”
阮栖坐直了些,輕聲回答他的話。
“因爲工作要出來采訪,一不注意就忙到了現在。”
工作?
景江是知道這位沈小姐在自家報社工作的事情的,聞言下意識去看了眼安靜坐着的容泱。
容大佬微微垂着眸,視線望着窗外,沒什麽反應。
景江笑着打哈哈:“這樣啊,這種事情怎麽讓你一個女孩子來做了。”
阮栖沒太在意他看向容泱的視線,摸了摸自己有些濕潤的衣袖。
“跟一個同事一起過來的,不過他有事就先走了。”
一直靜靜望着窗外的容泱眯了眯眸子,指尖在車窗上輕輕劃了劃。
又是同事。
景江應了聲:“以後沈小姐還是要注意些,忙到這個時候都找不到車了。”
阮栖“嗯”了聲,看了眼車子拐進的小巷。
“容先生不回舞廳嗎?”
按理說,景江需要先把她送回家再送容泱回舞廳,這裏有一條路可以兼顧兩者,但景江現在走的這條路要想再回舞廳就需要繞一個彎了。
景江“啊”了聲,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們容先生當然不用回舞廳了。